刘三握拳紧绷,他不敢违逆天帝诏书,只能瞪着陈图生,其眼中分明透出:若敢接旨,必取他性命之意。
陈图生心中泛起苦涩,魏无央此举分明是在增添麻烦,刘三与康成根本不是同一类人。
他自小出身草莽,最为珍视的便是这位嫡出的女儿,即便让她成为正妃也未必肯应允。
所谓平妻,虽冠以美名,实则不过是个尊贵的侍妾,如此行事岂非在为自己树立敌人?更别提康成那边尚无法交待。
而此时内侍已焦急催促:“陈将军为何还不接旨?难不成是对陛下有所不满么?”
陈图生身为刘忠的义子,这几日陛下震怒,他们这批人吃了不少苦头,皆因陈图生而起。
“微臣领旨,谢陛下隆恩!”陈图生终究只能无奈地接旨。见此情景,刘三握紧双拳便欲冲上前去,却被唐青山和老将军一左一右紧紧按住。
旨意既下,此刻动手无疑是自寻罪名。唐青山稍一侧身,背对着陈图生和内侍,悄声对刘三打出手势,无声地说出“世子爷”三个字。
刘三目光顿时一亮,没错,陈平已经回来了,他也曾两次恳求见面,却均遭拒绝。直到得到唐青山传话,方勉强平静下来。毕竟,他的女儿就算是做妾,那也是嫁给镇北王世子,怎能委屈于陈图生之下!
陈图生手中轻轻一送,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悄然滑入内侍的袖中。内侍略一掂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陈将军如此体谅下属,大家就饮杯茶再走吧。”
随陈图生来到僻静之处,内侍才低声说道:“家父临行前,特意嘱咐了几句话。”
没有密旨传达,连这番提醒也出自刘忠这位奴仆之口,陈图生心头愤懑不已。然而表面上仍恭敬请教。
“大将军切勿忘记出身,无论镇北王府如何显赫,终究是他人的所在。”说完,内侍拂袖而去,留下一句:“罢了,大家都喝过茶了,速速回宫向陛下禀报吧。”
“大将军,探马来报,楚军并无对我军发起攻击之意……”唐青山快步赶上。
陈图生揉了揉额头,脑中一片混乱,不愿多听一字。他不耐烦地摆手:“至迟明ri,楚军必然发动攻势,你们若执意不信,一旦楚军果真来袭,又能否承受得起后果?”
唐青山往前迈进一步,不甘示弱地瞪着陈图生,老将军只得长叹一声,将他按住。
“既然大将军这般笃定,我等也不好多言,那就再等待一日。但假如明日楚军仍未进攻……”
“此事绝无可能出现!”陈图生掀开帷幕,独自踏入大帐。
唐青山转头瞪了一眼老将军:“就算楚军真的来了,难道我们还会怕了吗?”
刘三依旧神思恍惚,满脑子都在考虑如何促成陈平娶自己的女儿。圣旨在即日完婚,可耽误不得。
老将军摇了摇头,将两人带到远处,然后低声说道:“不论消息是否确切,楚军的异常调动确实不同寻常。自从北方官职调动以来,各地州府郡县的兵力部署,我们心中均有数。如若战事真的爆发,镇北军恐怕要独面楚国大军的汹涌攻势……”
唐青峰,尔等速去向少宗主请示,吾辈欲求一面,应如何行事,皆遵少宗主之令!”
刘元随声附和,连连点头:“不错,定要拜见少宗主,我家千金犹如仙葩玉露般的美貌……”
被诸多修炼者挂念的陈平,此刻正隐匿于秘道之内,只待暗号之鸟鸣叫,便偕同朱三、菏泽以及三位贴身侍卫悄然离去。
其余人均留在秘道内等待,不仅如此,陈平更与菏泽商定了下次传递之人需加倍之数目。
“其余几处分舵的弟子,可已全部送达目的地?”
此言乃问及菏泽之事,鉴于东境突发变故,整个布拖部落的防卫已然森严至极,任何陌生面容难以立足。菏泽肯定地回答:“苍鹰谷的弟子未曾设防,现已混入其中协助牧羊烹饪!”
陈平略作叮嘱,即便事态败露亦不必硬撑,首要之务是将消息尽早传出。在他看来,最佳的战略便是能够灵活调整的战略。
接着目光转向朱三询问:“王老三那边情况如何?”
朱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公子无需担忧他,三叔颇具智谋,在那里早已人脉广泛,不独公子所提及之地,附近一带他也均说得上话。”
陈平随之点头微笑,摇头轻语:“如此甚好,想来朝廷的动作也该显现了吧。”
此话题不宜在菏泽面前详谈,二人遂默契地终止了讨论。刚返回陈家军的大营,陈平便瞧见小兵挥手示意,朱三立刻出门抱回来一只装满近期重要情报的匣子。
既然情报已到手边,陈平也不再劳烦朱三逐一筛选,径直亲自查阅起来。陈图生的布局正如他所预料,只是未曾想到此人竟胆敢再掀波澜。
陈平愤然一拳砸在书案之上:“不能再任由他肆意妄为,否则即便是齐绍忍得住,张世显也必然按捺不住。”
他刚刚得知的情报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