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小太监接过周世清手中的奏折,递给崇祯皇帝后。
崇祯皇帝拿着奏折端详许久,眉头始终未展。
此事实在太过离奇。
李培恩的奏疏刚刚送达,随即就有御史台的谏官开始弹劾李培恩。
仅凭直觉,崇祯皇帝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
因此,他打算暂时搁置此事。
等曹化淳派出的人查明情况后再做处置。
于是,崇祯皇帝将弹劾李培恩的奏折放在御案上,
挥手示意:“此事待我看毕奏折再作定夺,你先退下吧。”
让崇祯始料未及的是,周世清仿佛充耳不闻,依然站立原地,昂首道:
“这魏逆党羽,不仅扰乱民间,搜刮民财,罪行滔天。”
“朝堂之上,更有党羽为其撑腰助威!”
“恳请陛下速派天兵,捉拿此等歹徒回京,交由三司严审!”
周世清说完仍立在原地,丝毫没有退下的迹象,崇祯皇帝的脸色铁青下来。
他恨不得立刻下令将这位胆敢顶撞他的言官拖出去。
然而,他只能压抑内心的烦躁,抑制愤怒的火焰。
此刻若发作,哪怕处死周世清,他的清正威名也将荡然无存。
而崇祯自己可能也会背上暴君的骂名。
“你指控李培恩,有何确凿证据?”崇祯继续质问。
周世清从容点头,“逆贼李培恩的种种违法行径,臣已在奏折中详列,人证物证俱全!”
崇祯皇帝无奈,重新拾起摆在案头的奏折。
展开后,他迅速浏览。
撇开那些强调李培恩罪行严重的辞藻,奏折中列出的李培恩具体罪状不过三条。
一是结党营私,培植势力。
二是操纵锦衣卫闯入县衙囚牢劫狱。
三是当着知府知县的面,强行绑架当地士绅郑季通。
导致常州城内,无论官员还是百姓,无不人心惶惶。
崇祯看完奏折,皱着眉说:“你奏折中提到的郑季通。”
“李培恩也已呈上奏疏,禀报此人虽为常州士绅,却常与海盗勾结,残害百姓,大肆敛财。”
“朕已下令西厂卫队前往常州府查证。”
听到崇祯皇帝的话,周世清不由得犹豫起来。
他今日在朝会上揭露李培恩,是因为与常州府武进县县令许寿是同科好友。
两人的老师都是现任内阁第三的钱龙锡。
许寿来信求助,周世清询问过钱龙锡后。
他们一致认为这是清算阉党残余的大好时机。
于是,就有了早朝的这一幕。
周世清的犹豫并未持续多久。
几乎是瞬间,他撩起衣摆,直挺挺地跪在御案前的台阶下。
他高声禀告:
“启禀陛下,微臣出身常州府周边,自小就闻郑家书香门第,绝非为非作歹之人。”
“更不可能如李培恩贼子所捏造,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
君前言出必行,周世清的言语坚定决绝。
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由于他已经与李培恩对峙。
假如无法揭露李培恩的罪行。
那么身为谏议官的他,必然会被贬离朝廷。
此刻,策划让周世清出面指证的钱龙锡也现身了。
这位位居朝廷官员前列的大臣,从行列中走出,向前一步,向崇祯皇帝鞠躬说:“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崇祯皇帝抬起眼睛,注视着钱龙锡,沉声回应:“讲。”
“禀陛下,微臣的故乡正是常州府,从小在那里成长。”
“郑家之名,微臣早有所闻。”
“郑家乃是一个诗书传家的善良家族,常在乡间行善,修桥筑路。”
“然而,那个阉党余孽李培恩,是魏贼的养子,专门在常州府为魏贼聚敛财富,恶行累累。”
“此刻他定是捏造罪名,危害乡邻,望陛下明察。”
看到连钱龙锡这样的阁老都为郑家辩护,崇祯皇帝一时有些困惑。
难道事实正如他们所言,是李培恩在伪造罪名,欺压常州府的乡绅?
崇祯皇帝皱眉之际,忽然,皇极殿外的走廊上,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封信,匆忙朝他走来。
曹化淳见状,立刻上前取下信封,检查后递给崇祯皇帝,并低声道:“万岁爷,急递铺送来的重要军情!”
听到“军情”二字,崇祯皇帝的瞳孔瞬间紧缩。
当前西北动荡,东北边的女真人又蠢蠢欲动。
尽管崇祯皇帝重用名将袁崇焕,委以辽东军务重任。
但由于大明国库的极度匮乏,他的内心始终难以平静,生怕战火再起。
然而,当崇祯皇帝展开奏章后,发现这份军情并非来自辽东,竟是捷报!
这份捷报的发送者,正是李培恩。
他得知方泽两人大胜的消息后,立即利用急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