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冲和的故事,李培恩不禁好奇地问:“这么说来,这些村民相信你有神仙之力,所以跪在门口向你祈求?”
“正是如此。”冲和老道满脸忧郁,显然对此事感到头痛不已:“唉,可惜了这个宁静的地方,我躲了十多年,原本希望能在这里安度晚年,现在看来是待不下去了。”
听说冲和打算逃离此地,李培恩感到十分新奇。“反正你是个道士,村民们既然求助,给他们一碗符水不就解决了吗?为什么要躲着他们呢?”
陈晖赞同李培恩的观点,接着说:“没错,很多江湖骗子不都是这样做的吗?你有必要逃跑吗?我觉得你之前说的那些可能只是为了消遣我们大人。”
陈晖显然对冲和之前的冷漠态度耿耿于怀,言语中带着讽刺。冲和老道瞪了陈晖一眼,转向李培恩解释:“你说的办法看似简单,但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李培恩追问。
“身为修道之人,我应坚守内心如同天心一般。况且,这种欺骗无知者的手段,能用一次,难道能次次得逞吗?”
冲和老道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看透了人间百态:“如果一味利用这些手段欺骗村民,总有一天会失效。
“失效的次数多了,他们现在能视我为神明,将来也可能视我为恶魔。”
“所以,你说的方法,实则是自我毁灭之路。”
李培恩听到解释后默默点头,这老道对世事的洞察力确实非同一般。
而且李培恩认为,凭老道的能力,若真想愚弄门外那些村民,恐怕也能持续很长时间。
然而,关键在于“坚守内心如同天心”这一原则,让他不会像乡间的江湖骗子那样,做出违背自己本心的事。
“冲和道长的品格,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李培恩称赞了一句,又好奇地问道:“这次村民们全体出动跪在这里,想必所求之事非同小可吧?”
“唉,确实如此,若非大事,我或许已有对策避开。然而他们此次求助之事,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冲和道士叹了口气,随后缓缓向李培恩解释详情。
此事的起源,竟源自一艘巨轮。
大约半年前,一艘自刘家港口驶来的巨轮,不明原因地在渔村附近的黄浦江沉没。
起初,这艘船的沉没与小渔村的村民并无关联。
然而自那之后,频繁有渔民在江中遭遇事故,每次出海捕鱼都有可能遭遇不测。
虽然大多数渔民水性颇佳,伤亡尚轻。
但事故频发,渔民们心中难免恐惧。
渐渐地,一个不知从何处传出的谣言在渔村流传开来。
谣言让渔村的渔民深信,他们捕鱼时船只倾覆,皆因那艘沉船事故中丧生的人。
这些人如今化为水鬼,盘踞在黄浦江畔,寻找替身。
他们认为,正是这些水鬼在江中作祟,导致他们捕鱼时常翻船。
信以为真的村民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冲和道士。
在此之前,渔村的长老已多次恳求过他。
他们不仅恳求,还动员全村,购置了举行法事所需的祭品。
只等冲和道士出面,在黄浦江边举行一场盛大的法事,以消除水鬼的怨气,阻止他们继续制造麻烦。
然而,冲和道士屡次拒绝,声称此事他无法解决。
于是,村民们怀疑江中的水鬼太过强大,冲和道士不愿出手。
最终,事情演变成了今日的局面。
冲和道士大致讲明情况后,又叹了口气:
“他们捕鱼时翻船,依老夫推测,多半是因为沉船沉入江底,成了巨大的暗礁,改变了附近水流的流向,变得湍急。”
“他们的渔船本就小巧,水流一急,翻船在所难免。”
“单靠一场法事,怕是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听到这里,李培恩心中不禁一动。
若黄浦江外真的有一艘新沉的海船。
他确实有意将其打捞上来。
不论船上货物是否尚存。
对他而言,仅是这条有可能修复的大型船只,就已经十分珍贵。
要知道,以当前的生产力,建造一艘可出海的船只,
所需耗费的资金和人力是巨大的。
更不用说,光有钱和人力还不够。
一根适合大船的龙骨,可能就需要数年时间来制作。
因此,即便无法修复,仅是拆解材料,李培恩也觉得值得。
理解了这个情况后,李培恩接着提问道:
“这艘船半年前沉了,这么久,船主都没来寻找?”
“找?谁去找?”冲和道士摇了摇头,“船沉的时候,船主也在船上,现在恐怕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得知这船可能成了无主之物,李培恩的决心更加坚定。
他决定,要打捞这艘船!
做出决定后,李培恩心思一动,立刻有了计划,
“那么,我帮老道士你解决这个问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