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投靠他?”田占面色微变,看着朱岩的脸色,田占的眼神有些阴晴不定。
“倒也不是!只是单纯的欣赏他罢了!”朱岩摆摆手,对此毫不在意,而后似乎想到什么,转头看向田占询问道:“明日你欲如何!”
“走一步看一步!”田占开口应付了一句,便是没了说话的意思;同时他的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他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不是傻子。
白巾军起义至今,大大小小六十余战,麾下的兵卒早已疲惫,粮草不稳、上层享乐,以至于蜀地荒废;虽然号称六十万大军,可至今连蜀地都没打出去。
随着战争时间的拉长,将士厌战情绪日益高涨,乾军更是穷追猛打,此消彼长之下,可能真会按照朱岩所说的那般,白巾军最终会灭亡,他也该谋划好自己的退路了。
第二日
清晨,金鸡打鸣,空气微凉,四周寂静安宁,本是一天最好的时辰;但白巾军却是热火朝天,无数滚滚炊烟自地面升腾上天。
往日的烟火也是如此,只是稀稀疏疏的,没有这般密集庞大;只是略微观察,便是能够察觉出其中的猫腻。
而此刻的李德明已经快步爬上了城墙,一双苍然白发眺望前方的炊烟,面沉如水,凝重如霜。
陈镇也是快步爬上城楼,嘴中喘息着粗气,双手叉腰眺望前方的炊烟;这几日的陈镇变化颇大,皮肤黝黑,身体比之以往更加健硕,显然是这几日在农地里忙活,身体比之先前也是硬朗了不少。
刚刚站在城墙上的陈镇,呼吸着空气中的凉气,略微平复了下气息后,眺望着白巾军浓重的炊烟,以及周边行色匆匆的兵卒,陈镇在观望的李德明,便是知晓大战不远了。
陈镇快走几步,来到李德明的身侧,开口求证自己的想法:“大将军!白巾军这是………!”
“殿下!”李德明冲陈镇点了点头,也看出了陈镇的意图,伸手指着前方的炊烟:“白巾军人数颇多,每日的粮草消耗是我军的三倍,为此他们也在节约粮草;往日的炊烟数量稀稀疏疏的,而今天比之以往的炊烟更加庞大,臣初步断定,白巾军的援军赶来,再看今日这炊烟庞大数量来看,起码多出了十万大军!白巾军要发起总攻了”
“什么?”陈镇神色一愣,整个汉中城所有的兵卒加起来也就十五万人,而白巾军一下就四十万,这让陈镇如何不吃惊。
更让陈镇错愕的是,李德明竟然能够依靠烟雾的状态体型,就能判断出敌军的数量;这其中的经验和判断,更是让陈镇折服。
“殿下速速下城,微臣要布置作战计划了,白巾军恐怕吃完早饭就要发起进攻!”李德明双手按在城墙上,面色凝重道。
陈镇微微愣神,看向李德明,他本以为这老家伙会让自己留下来,帮助他在城门上提高士气;但现在看来,他怕自己出现危险,所以才说出此言。
而且自己在这里,他还要分心照看自己,综合来看,自己还是下城墙比较安全。
“一切都麻烦大将军了!”陈镇说完,直接转身下了城墙,没有过多停留,毕竟他留下来就是添乱。
李德明见陈镇离开,心中长松一口气;扯开嗓子发号施令:“滚石、雷木全部搬运上来,金汁起火;箭矢全部准备就绪,长戈手备战,快!”
“是!”随着一声声的将令传出,周边的兵卒都忙活的团团转。
来到城下的宁越无所事事,看着周边忙碌的兵卒,以及眼前一副苍茫的场面,他的内心也开始紧张起来;要知道他也是人,在战争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他也需要时间和历练才能风轻云淡。
没有人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人都是在慢慢成长的过程中逐渐累积和变强。
“殿下!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张均持刀护卫在陈镇周身徘徊;一旁的严璟此刻更是横刀而立,眼神凝重带有杀气。
陈镇背着手,看向身侧的张均道:“去伤兵营,大战开始那里的人肯定不少,能帮忙就帮忙!”
“殿下!哪里都是污秽之地!你去了哪里!怕是要脏了您的眼睛!”张均开口劝解,怕陈镇过去受不了,容易适得其反。
“不要和我说这些废话!”陈镇猛地大声呵斥张均,难得一见的发火,似乎想要以此舒缓内心的紧张。
“是!”张均被劈头盖脸的训斥,顿时哑火,没了先前的劝谏,老老实实的跟在陈镇身后。
一到伤兵营地,陈镇便是闻到一股子恶臭,这里的气味有腐烂的肉味和中药的刺鼻味;两者互相交合,给人一人作呕的冲动。
所谓的伤兵营,其实就是西城逃走富户的院子,这里面的士兵根本得不到妥善的安置,情况好的再屋子里有一片凉席外加一块毯子。
情况不好的,只能躺在院子里,天为被地为床,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哀嚎着;在这里生命非常的脆弱,每时每刻都有人抵抗不了病痛的折磨而死亡。
陈镇一身华衣到来院子里,喝这里的场景格格不入,引得这些伤兵纷纷侧目观看;这些伤兵没有人去迎接陈镇,他们已经伤的不能动了,对于他们而言,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数,怎么可能会关注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