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中城西交街
毛骧正在一个破落的庙宇中歇脚,看着院落中那樽满是香火的青铜古像鼎,可见这庙宇在未遭遇兵灾时,香火是何等的鼎盛,与现在的破败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毛骧坐在一块破败的蒲团上,不时挑动着眼前的篝火,黑夜中两道身影浮现,通过外面布置的警哨后,迅速朝着这边走来。
定睛一瞧,这二人分别是丁宁和张书,此刻他们风尘仆仆,但脸上带着笑意,见两人走来,毛骧开口询问道:“情况如何了!”
“缪忠这个家伙!并未表现太多抗拒的情绪!我一提到花娘子那个女人,这个家伙就直接答应下来!”丁宁盘膝而坐,解下腰间的水壶,大口喝了起来,表情十分畅快。
“这么顺利?”毛骧听着丁宁的语气,心中不由得谨慎了些,毕竟这缪忠答应的实在是太过轻松,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缪忠毕竟是江楷的心腹,竟然这么轻易就服软?
“这家伙原本就对陆溟心存不满!昨日一场大战他的军队死伤无数,再加上我说明了成都和梓潼郡的情况,他没得选择!”丁宁身后的张书语气沉稳,这几个月的磨炼下来,身上的浮躁之气削减大半,给人的气质颇有干练之感,已经拥有独当一面的实力。
“你没有将招降狄宏的消息告诉他吧!”毛骧神情严肃,这个两人事先商量好的,一切都要万无一失,如若狄宏出尔反尔,还能寄托希望给缪忠,反之也是如此。
凡事都要保险起见,毕竟这个世界最难揣测的便是人心。
“没有!你那边怎么样了!”丁宁言辞肯定的回答,而后询问毛骧;显然狄宏比缪忠这个家伙难啃,因为这个家伙性情太好了,到现在都没有看出这个家伙有什么破绽,唯一能够利用的是陆溟多日嘲讽于他。
“应该没问题!但凡事都要多留一手!我们必须做好这两人都是诈降的准备!虽然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但多一份准备总是好的!”毛骧面色严峻,说话的时候不时看看外面。
“你想怎么做!”丁宁也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也收了先前嬉闹的心思,面色严峻地看向毛骧。
“这样!这几天都别闲着!你将巴中城的城防图送给殿下!这几日我在拉拢一批白巾军的将领!以防不测!”毛骧语气严肃,一番安排下来,虽然算不上十全十美,但也算得上尽善尽美了。
丁宁听着也像是这么一回事,看向身侧的张书道:“那小书就留在你身边,给你打配合吧!我现在就出城将东西递给殿下,事成之后我回来助你一臂之力!”
“行!”毛骧一听,自己一个人在城中,多少需要人和自己打配合,有张书在也能分担自己的压力,当下便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这么一合计,便是各自分散开来,整座巴中城算是彻底炸开了锅,现在的巴中城像是煮开的沸水,到处都有间谍的身影;偏偏毛骧做事还十分果决和不留余地。
白巾军将领中同意的便是留他们一命,不同意的直接就地斩杀,而这些死了的将领全部被拖到了伤兵营地当死尸了。
最奇葩的是白巾军的制度十分松散,主将死了底下也不会去追究;毕竟时常有主帅被看不顺眼的人给阴死,这都是常有的事。
而且绝大多数的主帅都会聚拢一批人去压榨另外一批人,许多士兵对这些人都没好感,吃饭的时候他们吃的最多,拼命的时候让他们冲到最前,彼此间早就离心离德,心生怨念,早就对这些家伙心生不满了,巴不得他们早点死。
即便是有情有义的,将消息闹到陆溟那里,不是被毛骧提前暗杀了,就是被告到陆溟那里也不会受用。
毕竟陆溟乃是一军主将,哪里有这么多的闲工夫,听这些小兵在自己面前扯皮;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小兵也就不再来了,当然毛骧也不敢将事情做得太绝对,若是动静搞得太大,让陆溟察觉出异样,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一场大战过后,两军的士兵都在各自休整,刚刚大战下来,并不是立即进行第二场的;首先士兵需要休息,其次战场上需要淹没尸体,剩下的就是主将的原因了。
作为攻城方的陈镇需要等待三日的契机,以及朱岩的援兵,还需要给南方的陈庆之争取时间;再加上军队的作战计划需要部署,这就使得陈镇必须要耐着性子等上一会。
而陆溟第一天的时候在养伤,第二天就想着出城交战;但是缪忠此人比较滑头,直接以生病为由拒绝参战。
没了缪忠麾下兵卒的帮衬,陆溟独自面对陈镇的二十万大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即便是赢下了也会损失惨重;最终陆溟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毕竟上一次的大战缪忠损失兵马三万多,再来个两三次,他这支军队怕是直接全军覆没了,陆溟也理解这家伙的小算盘,暂时也由着他使性子,但后面可不会惯着这家伙。
但巴中城内的粮草坚持不了太久,此刻陆溟的眉头已经呈现川字型,看着桌子上的地图,面色紧缩,心中却是在考虑如何作战。
戴常此刻穿着布衣,快步跑来神情严肃道:“主公!主公!”
陆溟听着戴常急促的语气,眉头紧锁了起来,抬头看向远处的戴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