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谢谨言后面还发了几条,路允接着往下看。
谢谨言:【你那边还没有收工吗?】
谢谨言:【我们现在准备回去了,孙皓洋他们最后玩high了,玩大冒险,幼稚死,几个人到最后都喝醉了。】
谢谨言:【大写的服.jpg】
这条之后,隔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谢谨言踩在零点整给她发了条两秒的语音。
路允手指在上面轻触。
谢谨言低沉柔和的嗓音,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磁性,顿时从手机听筒里传来。
“新年快乐,路允。”
“咚咚”
“咚咚”
路允的心脏脱离控制,一下一下跳得飞快,声音充斥在耳膜,把窗外的烟花爆竹声都给压了下去。
她甚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敲击胸腔发出的震动。
语音很短,只有两秒,很快就没了,但路允感觉这短短的一句话,六个字,却像是被谁按了重复键一样,一直萦绕在耳边,久久都散不去。
她的脸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烫起来,耳朵更是红得仿佛能滴血。
这两个字,路允在片场不知听谢谨言叫过多少次了,但却仍在这一瞬,止不住的心动。
这条后面还有两三条。
一条是系统提示——“谢谨言”撤回了一条消息。
只有一行白色的小字,看不到内容。
谢谨言:【唉,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走了就把我忘记了吗?这么多条消息,你还真是一条也不回!】
谢谨言:【看在你这么忙的份上,原谅你了,晚安,忙完早点休息,早点儿回来。】
第三遍了。
路允心头一烫,暖流顿时流遍全身。
她拉回到第一条,开始一条一条的引用回复。
路允:【当时时间有点赶,就没来得及看手机。】
路允:【路演挺顺利的,别担心。】
路允:【猫猫可爱.jpg】
路允:【辛苦了谢导。】
路允:【这些看着都好好吃呀!】
路允:【流口水.jpg】
路允:【程副导......这么不能吃辣的吗?】
路允:【我可以吃辣[2024/5/2720:31路允其实不能吃辣,她是担心谢谨言不带自己去了,所以说自己能吃辣。
备注:这个地方设计一个小肠经,比如她下筷子的前的犹豫动作,夹起一筷子,脸瞬间涨得通红,被拉倒泪眼汪汪。]。】
路允:【那,这可说好了,等我回来了,您要带我去吃。】
路允:【这会儿收工了,已经到酒店了。】
路允:【新年快乐,谢......】
“嗡嗡嗡”
“嗡嗡嗡”
路允打字打了一半,还没打完,手中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是谢谨言。
那边也不知是看见了她的消息,还是怎的,直接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路允摁下音量键,震动声消失,弹窗还在。
球球睡得很熟,这点声音没能惊醒她。
路允起身抓过一件外套披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房卡,抬步走出房间。
走廊两边的尽头有个小阳台。
路允她们的房间刚好靠边,她没几步就抵达阳台。
路允闪身进去,反手关上阳台的门,走到围栏边站定。
首都是实打实的北方,冷也和宝岛的冷不一样,南方的冷是湿冷,而北方则是干冷,这边刚十二月,晚上的最低温度就已经零下几度了。
北风冷得刺骨,路允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半倚在栏杆边,手搭在被风吹得跟冰块似的栏杆上。
耳边呼啸的风声,盖不住她擂鼓般的心跳,冰冷刺骨的栏杆,浇不灭她心底的滚烫。
路允握着手机的手轻颤,她清了清嗓子,才摁下接通。
“喂。”
谢谨言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慵懒,路允耳朵心底一阵酥麻。
“谢......谢导。”她又开始结巴了。
“忙完了?”谢谨言问。
路允很乖的点了两下头,点完才意识到这是在打电话,不是视频,谢谨言看不见。
于是,像是怕吵醒谁似的,轻轻地“嗯”了声。
这声软糯糯的“嗯”,像小猫爪子在心尖挠了下般。
谢谨言喉咙一紧,手肘撑床坐了起来。
他换了个手拿电话,倾身打开床头灯。
漆黑的室内随着他的动作,瞬间亮起一小方天地。
谢谨言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下。
路允听着谢谨言那边的动静,安静地等着,没出声。
直到,听见那边水杯放在桌上,发出“哒”的一声,才小声地开口问道:“谢导,是我,吵醒您了吗?”
她语气小心翼翼的,声音也小小的,跟怕吓到他似的,要不是周围安静,谢谨言的注意里全在她那,他都差点没听见。
“没有,”谢谨言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他能听见路允那边的烟花在天空炸响的声音,相比他这边,外面就显得异常安静,也不知是放完了,还是压根没有人放,“我再看书。”等你。
谢谨言刚的确是在看书,就是看着看着一不小心睡着了,他模模糊糊感觉好像才刚闭上眼,手机就开始震动了。
一开始他本来是想装听不见,不管的,但大脑里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对他说:万一对面的人是路允呢。
然后,他就清醒了,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是路允。
心在那一瞬,忽然涌上一股冲动,他想听她的声音,立刻,马上,就现在。
谢谨言心里着急,猴急猴了的连她发了什么也没看,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哦。”路允轻轻的应了声,便没了下文。
谢谨言一时间也没说话,他这个电话打得本就冲动,当时脑子一热,只想听到路允的声音,根本就没想要特意去找什么话题。
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在听筒里交换,交缠,最后分清不谁是谁的。
不知过了多久,谢谨言听见路允轻柔的嗓音,夹着缕似有若无的北风,透过电流钻入耳膜,直达心底。
她说:“新年快乐,谢导。”
谢谨言握着电话的手缓缓收紧,他极力压抑住想买机票,立马飞到她身边的冲动,哑声道:“路允。”
“嗯?”谢谨言突然喊她的名字,路允心头一颤,松松搭握在栏杆上的手一紧,有点紧张,“怎,怎么,了吗?谢导,我,我在。”
他真的很不想做人了,但小朋友胆子实在太小了。
谢谨言闭眸深吸口气,再睁眼时,语气平静地道:“新的一年了,我能向你讨个愿望吗?”
“嗯?”路允茫然地睁大眼,脑子也不知是不是在寒风中吹得有些不灵光了,她好半晌才木木的问道:“今天,今天,是,是您,您的,生,生日吗?”
路允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了,说话也比往常更结巴。
电话那头的谢谨言闻言,先是愣了下,随后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
“噗。”
小姑娘真是可爱的不像话。
路允在他这声笑中,忽的清醒过来。
谢谨言的生日不在这个时候。
她刚怎么突然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呢。
路允懊恼的咬着下嘴唇。
“不是生日,我就是想向你讨个新年愿望,不可以吗?”谢谨言听见电话那边没动静了,担心人被他羞跑,立马收住笑。
路允牙齿在嘴唇上狠狠一咬,疼痛让她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她没立刻回答可以,还是不可以。
脑子里此刻全是谢谨言刚说话时的语气。
也不知是不是脑子还是有些不清醒,路允感觉,谢谨言刚说话的语气,有点像,有点像......男朋友跟女朋友撒娇......
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冒出来,路允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一激灵。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路允你在想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路允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个荒唐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她这下是真的清醒了。
“怎么?不可以吗?”许是见她半天没说话,谢谨言在电话那边问道。
路允感觉他声音听着有些低落,还有点委......委屈。
路允顿时就像是被他的声音蛊惑了般,清醒了没两秒的脑袋,又开始模糊了。
她不想谢谨言不开心,于是赶忙摇了摇头,“没,没有,可......可以的。”
听到路允的回答,谢谨言再也控制不住嘴角。
“那,那我现在能许愿吗?”谢谨言说。
“嗯?哦,”路允感觉自己快有点跟不上谢谨言的思维了,本能的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能,能的,您要,要许,什么愿望啊?”
路允问完,在脑子里飞快的想——男生一般都想要什么,鞋,游戏机,电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
要是谢谨言想要鞋,她要去哪里买呢?什么鞋呢?男生一般都喜欢哪个牌子呢?游戏机的话又要去哪里买呢?电子产品她也不懂啊,万一买的不好怎么办呢?
路允往前的二十多年里,身边连女性朋友都没有几个,更别说是男性朋友了。
她也从没给谁送过礼物。
哦不,有一个。
九年里,她每年都要给谢谨言准备一份生日礼物,但那些东西,她一个都没送出去,全被她放在家里的柜子中。
路允转念又一想,要是谢谨言要表,或者车,那这她还真知道几个牌子,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到时候可以直接去店里面,找店员推荐。
她这两年攒了不少积蓄,买个几十万的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路允在这边算自己的资产,能给谢谨言买个什么样的车,她是公众人物,又要怎么在不让球球处理的情况下自己办妥,找销售吗?那微信该怎么加呢?
结果,就听见谢谨言说:“我的新年愿望是,私底下你叫我名字。”
“啊?”路允愣住。
她没想到谢谨言的愿望,竟然就这么简单。
“怎么了?”谢谨言也听到了她惊讶的声音,他声音瞬间低落下去:“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帮我实现吗?”
也不知道今晚的谢谨言究竟是怎么了。
路允真的抗不住他这么对着自己说话,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的,就是,就是,这个,这个愿望,太简单了。”
这根本都不能算做是愿望。
哪有人许愿是这么许的呀。
谢谨言胸腔被情绪涨满,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
做个人做个人。
小猫才刚向自己伸出了爪子,他还没摸肚皮呢,千万不能把人给吓回去了。
于是,张口刚想说,自己就要这个愿望。
电话那边的路允就先他一步开了口:“您换,换一个,愿望吧。”
谢谨言闻言,心头一紧,以为路允不愿意,正预开口,结果就听见路允继续说道:“这个,我答应您,您还可以,还可以,再,再跟我,要个愿望。”
“砰”
脑内有什么东西炸开,胸腔里的情绪再也关不住,满得直接溢了出来。
“真的?那我还能再许个愿望?”
“嗯,真,真的,您想,想要,什么呢?”
“嗯......这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跟你说吧。”
“嗯,好,好的。”
“这有时间限制吗?你明早起来该不会反悔吧?”
“没有,没有时间,限制,不会的,不会反悔的。”
“那就行,那你现在叫我一声。”
“现,现在,现在吗?”
“怎么?不是刚说好的吗?你这么快就反悔了?”
“不,不是,我没有,没有,要反悔。”
“那你喊吧。”
“嗯......谢,谢谨,言。”
“嗯,路允。”
听着自己的名字从谢谨言口中出来,路允莫名羞得整张脸都恨不得直接埋进衣服里,要是谢谨言此刻在她面前,就会她整个人红得像只熟透的虾。
两人后来聊了什么,路允迷迷糊糊的记不清了,只记得不管谢谨言说了什么,她都说好,都说嗯,都乖巧的应下。
最后,谢谨言得知她在走廊的阳台上,跟自己讲了近半小时的电话,有点生气的催着她赶紧回房间休息。
路允回到房间,球球还在睡觉。
时间很晚了,两人就互道了晚安挂上电话。
路允脱下身上的外套,从另一边爬上床。
许是空荡荡的心被填满了,心里踏实,又或许是因为太晚,困了的缘故,还或许是因为跟谢谨言打的这通电话相关。
反正,路允一上床,头刚挨着枕头,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但在阳台吹了半小时的风,还是有后遗症的,那就是——路允发烧了。
路允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只感觉头有点重,还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
球球以为她是没睡好,因为她自己也有点,便没多想。
直到九点,她们抵达南京,十二点结束路演,路允发烧烧得头重脚轻的差点晕倒,被离她最近林染扶住,身上烫得灼人的温度,把人吓了一大跳,球球这才发现她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