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我们月茹,生得这般花容月貌,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公子。”
“堂姐!”裴月茹这下是真的羞红了脸,忙将自己的下巴从裴月姝手中挣开。
裴月姝脸上的笑容越发艳丽,直到耳边传来了萧玄誉的声音。
“看来朕来得不巧,打搅你们姐妹说话了。”
萧玄誉笑容满面,这么久了,他又重新在裴月姝脸上看到了三年前那样的明媚姝色。
裴月茹和宫女们立马跪下直呼万岁。
萧玄誉如今一颗心都扑在裴月姝的脸上,他在她旁边坐下,也不嫌这窄小。
“这臭小子今日可还有闹你?”
“陛下不是都知道吗。”裴月姝表情转淡。
她现在不就像是那琉璃瓶子里的蝴蝶,一举一动都被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保护是保护,监视是监视,二者怎么能混为一谈。
但她语气平静,好似只是随口回答。
萧玄誉握住她的手,脸上笑容不变,突然看向地上跪着的裴月茹。
“都起来吧,朕知道你是宸妃的堂妹,宸妃既然喜欢你,你就多来宫里陪伴她。”
裴月茹先是应声,然后才敢起来,看都不敢看皇帝一眼。
娘说了,这皇宫看似到处都是富贵,可其中全是阴谋,有那三个大家族的女儿在宫里,别人敢勾引陛下就是在找死。
当初裴府和裴月姝撇清关系,不就是怕会被因此牵连。
裴月姝见她极为拘谨,就叫金桔送她出宫去。
裴月茹朝着她浅浅一笑,可转身时笑容突然消失。
她原还以为堂姐是个什么高洁贵女,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就忘了青梅竹马的夫君投向皇帝的怀抱,真是令人不齿。
若不是因为娘亲的那番话,她才不想来这吃人的皇宫。
她今年已经十七了,可因为她的爹爹是国公府二房庶子,致使高门看不上她,门槛低些的她又不愿将就。
又因为裴家出了裴月姝的事情导致全家人颜面尽失,她娘担心在外面受辱,都不愿出门走动,那到何时才能给她找个如意郎君?
娘说得对,她落到现在这样嫁不出去的窘境,全都是裴月姝害的,她必须要为自己负责。
本来今日她是想让裴月姝帮帮她,她如今那么得宠,又怀了皇帝的孩子,若是她能说动让皇帝赐婚,她便是看上谁就能嫁给谁。
她心中已经有了几个人选,但还有待斟酌,她才貌和出身都不如裴月姝,那这看男人的眼光一定要比她好,今后必定也要活得比她更为体面。
想到这,裴月茹脸上重新扬起笑意。
临出发的前一晚,萧玄誉待在景阳宫没有走,裴月姝怀着身孕越发嗜睡,早早便洗漱歇下。
萧玄誉看了她很久,脑海里满是那日她在廊下说的话。
他在她脸上亲吻:“等你平安生下我们的皇儿,朕想与你重新来过。”
翌日,萧玄誉早早便起了,他没有惊醒裴月姝,由太监们伺候着换上龙袍,在床前看了她一会,便离去。
他们走后,裴月姝感觉宫里清静了不少。
太后抱病闭门不出许久,宫中除去因小产后身体格外孱弱的霍淑妃,其余的高位嫔妃都随皇帝去秋猎,剩下的都是些不得宠也没有家世的,还有同样有孕的季顺仪。
萧玄誉在景阳宫留足了人手,季顺仪那却是没有过问,可见偏宠。
天气转凉,裴月姝的孕吐渐渐好转,也愿意出去走动,此时正在花房观赏司苑房送来了一批珍稀绿菊。
外面传来几声动响,却迟迟不见有人过来禀告。
鸢尾过去瞧了一眼,而后秋萍跟着过来行礼道:“娘娘,适才谢婕妤和陆美人求见,奴婢已经把她们都打发回去了。”
“她们来做什么?陛下不是说不让宫中妃嫔来打搅您养胎吗?”杜嬷嬷皱眉,下意识以为这些人来者不善。
裴月姝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也不知萧玄誉走前和这些人说了什么,都敢明着自作主张。
这下她也不确定萧玄誉有没有把那天她的话听进去,若是没有,那这些人就得由她自己一个一个清出去了。
景阳宫外,谢婕妤和陆美人吃了个闭门羹,谢婕妤却是松了口气,“陆妹妹,你知道我不喜出门走动,往后你还是不要再叫上我了。”
她本也不想来,只是陆美人一直来她宫里,有说皇后贵妃不在,宫里就属宸妃最大,她们要想过得好些,还是得和她多多走动。
谢婕妤自进宫后就与世无争,也知陆美人是想借着上次她救了宸妃一事好进这景阳宫,却也抵不住陆美人的百般请求,到底是在宫中相处了两年的姐妹,所以她来了,但是唯此一次。
谢婕妤走了,陆美人站在宫门下,脸上满是思索之色。
晚间海棠传了膳食,鸢尾下意识就抱来了一只猫,可却被秋萍拦下。
“娘娘有孕,怎么能再接触这些牲畜,鸢尾你可别害了娘娘。”
“你!”这猫的特性只有她们和霍家人知晓,鸢尾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把雪绒抱过来让我瞧瞧。”裴月姝觑了两人一眼。
如今她的膳食都由这两只猫盯着,为了不让外人起疑,裴月姝自是要装作无比喜爱它们,也给它们起了名字,一只叫雪绒一只叫雪球。
她有孕之后没有再抱过它们,但每日都会让鸢尾带它们过来给她看看。
鸢尾瞪了秋萍一眼,抱着雪绒过去,裴月姝指了桌上的一盘肉食,让宫女装了一小碟放在雪绒面前。
雪绒倒是吃得十分欢快,对桌上其余吃食也没表现出什么反应。
裴月姝这才敢动筷。
宸妃亲自发话,秋萍也不敢说什么,可第二天却是和几个宫女自作主张的想把两只猫都移出去,但被金露拦住。
“你这是做什么?娘娘每日都要看这两只猫,你就不怕娘娘生气?”金露道。
“金露,你别忘了咱们是谁的人,陛下让我们在景阳宫伺候,就是为了看住宸妃,如今宸妃有孕,自是该以小皇子为重,太医可都说了,娘娘不宜接触这些猫猫狗狗,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娘娘和小皇子好。”
“娘娘喜欢这两只小宠,平时也只是看看并未上手,我看你是多虑了,再者说,你我不过都是宫里的奴才,什么时候轮到奴才替主子做决定?”
“哼,若是奴才,我也是陛下面前的奴才,我也只听陛下的吩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等陛下回来,我定要禀明你照看宸妃不用心。”
金露气急,只能由着她们将雪绒和雪球抱走。
当日裴月姝没看到两只猫,果然发了脾气,秋萍丝毫不惧,劝她应要以皇嗣为重。
“小路子,给我掌她的嘴。”
“娘娘!宫中不能动用私刑,您这样是藐视宫规,您既是觉着奴婢有错,奴婢去司刑房领罚便是了。”
秋萍跪得笔直,司刑房的奴才知道她是从前陛下身边的宫女,自是不敢重罚。
“宫规?”裴月姝冷笑,给了小路子和另一个太监一个锋利的眼神。
然而小路子和小江子对视一眼,竟是跪在地上不敢上前。
他们都是皇帝身边的人,而且秋萍的母亲是皇帝的奶娘,在皇帝身边极为得脸,就是给他们几个胆,他们也不敢动手。
“放肆!”裴月姝拍桌而起。
“娘娘息怒......”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但脸上丝毫不见恐慌。
鸢尾和杜嬷嬷心疼不已,可眼下也只能劝着裴月姝为了腹中的皇嗣暂时忍耐。
“都滚出去!”裴月姝吼道,可下一秒却是弯了身子,她捂住肚子面露痛苦。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鸢尾焦急地扶着她。
杜嬷嬷则是朝那些奴才吼道:“你们都是木头吗?还不快去请太医!要是伤及了娘娘腹中的皇嗣,看你们还怎么跟你们主子交代!”
金露和金桔慌了神,其余的奴才也没好到哪去,小路子和小江子更是连滚带爬的出去。
秋萍此时也硬气不起来了,脸上浮起茫然之色。
这宸妃不是为了皇嗣向来谨慎吗,在外面连口水都不敢喝,怎的会因为两只猫不顾肚子里的孩子动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