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明看向李沐尘,眼皮不自觉地跳了几下。
他是愿意相信李沐尘的,前提是在合理的范围内。
比如说,打败黎振东,打败王宗生,这他都能信。
但要说只用一招,他就十分怀疑了。
冯天明自己不练武,但好歹也接触过很多武林人士,知道一个人能做一派掌门的,功夫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世上,谁敢说自己一招就能打败铁衣派的掌门人?
如果输了,意味着不仅股份没了,连钱也一分都拿不到。
他看见李沐尘一直很淡定,很从容,好像很自信。
但越是这样自信,他就越担心。
有那么一恍惚间,冯天明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李沐尘和连启容联合做的局里。
不过已经到了这时候,冯天明不可能不赌。
如果不赌,沈家会按规矩要他们抓阄,他依然可能失去一切。
而且,他的江湖信誉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冯天明决定,选择再相信李沐尘一次。
上一次打王宗生,李沐尘放了他鸽子,但最后用从查家拿来的五亿股份弥补了他的损失。
这一次,看他会怎么做?
假如最后发现,真的是李沐尘和连启容一起做局,冯天明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万劫不复,也要把他们全都拉下地狱。
“我当然不会反悔。”冯天明看着李沐尘说,“李公子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
“好!冯二爷果然还是冯二爷,爽快!”连启容哈哈笑着,“那么,沈爷,让他们开始吧?”
沈秉元点点头,说:“二位,请上天台。”
“不用,一招而已,就在这里吧。”
李沐尘说着,缓缓站起来。
他没有跳,更没有像黎振东那样使用漂亮的身法,而是沿着会议圆桌外绕了一圈,从沈秉元所在的主席台边的空隙走进了圆桌中央。
座位上的人都纷纷摇头。
还没开始打,高下就已经立判了。
沈明春不禁冷笑,想起林家传言,说李沐尘大杀四方,如何威风之类的话,现在尤觉可笑。可偏偏这种鬼话,连他夫人林秋凤都愿意相信。林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笨,也难怪要家道中落了。
焦十娘对旁边的老者悄声说:“廖叔,你觉得他能赢吗?”
廖叔摇了摇头,说:“黎振东的铁布衫已至化境,想要一招赢他,除非宗师亲至,集毕生功力于一击,否则绝无可能!我看此子,步履轻忽,功夫一般,一会儿不被黎振东打死就不错了。”
焦十娘轻轻蹙了蹙眉头:“廖叔,你一会儿能不能帮他一把?”
廖叔看了她一眼:“他要不加条件,或许还能帮他,但他自己说了一招赢,我也帮不了。最多危难之时,保他不死吧。”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也都在窃窃私语。
这些人的话,一字不落,全都传到李沐尘耳朵里。
他不觉看了焦十娘一眼,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帮自己。
正好焦十娘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焦十娘嫣然一笑。
李沐尘有些恍惚,仿佛在哪里见过这女人,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转过脸,和黎振东面对面站着,双方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黎振东轻笑道:“小子,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
李沐尘毫不生气,只是问道:“咱们比武,有什么限制吗?”
黎振东说:“生死较量,没有限制,你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就是。”
“可以用兵器吗?”李沐尘问。
“想用兵刃破他的铁布衫?”沈明春哂笑道,“要不要给你一把枪?”
周围响起一阵轻蔑的笑声。
沈秉元也笑了,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可以使用冷兵器,但不能用毒,也不能用热武器。”
李沐尘点头道:“明白了。”
黎振东说:“小子,明着告诉你,我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一身皮肉就是我的武器,你用什么家伙,亮出来吧!”
“我就用这个。”李沐尘一抬手,手里多了一根细细的金针。
这下倒是出人意料。
铁布衫可不是一层衣服,练到极致,一身皮肉比钢铁还坚硬。
而且横练功夫,不仅是物理上的坚硬,更有一层真气护体,充斥在皮肤肌肉和骨骼间。
一根针,破铁布衫?
这是闻所未闻的事。
何况这根针还是根软塌塌的金针。
唯有徐通身边的儒士以及焦十娘身边姓廖的老者,微微眯起了眼睛。
黎振东脸上掠过一丝愠怒,他觉得李沐尘拿出一根针来,是在表达蔑视。
“小子,你别过分了,原本打算点到为止,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说罢双臂一摆,身上衣衫无风自鼓,一股真气自他体内澎湃而出,哗啦一声,他的外衣就裂成了碎片,向四外飞散。
一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