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来其实也想跟娘子说,以后要是去探望外祖母,也带着我去吧,娘子的家人和亲戚,我都该熟悉的。”沈沐承偷偷感受着床榻柔软的触感和散发的幽幽香气。
“好,厉神医五日后要去给外祖母复诊,你就跟着一起去吧。”苏晚意盯着沈沐承看了一会,见他没有反应,又问了一句,“夫君还有事吗?”
“有。我在兵马司找了个职位,三日后就要去当值了,来跟娘子说一声。”沈沐承说着将头靠在床架上,顺手摸了摸束起来的床幔,触感柔软,若是睡在里面肯定很舒服。
“那恭喜夫君了,可要在府上办宴会吗?”苏晚意有些意外,看来她烧了晚风居也改了沈沐承的命运,上一世在他死之前都没有任何职位。
“不必了,不过是一个兵马司指挥使而已。”沈沐承回道。
“那夫君五日后恐怕不能跟妾身去外祖家了,你刚当值,也不好告假。”
“无碍的,我早早将事情安排好就行。”这么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那好吧。天色已晚,夫君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苏晚意见沈沐承依旧不为所动,只好明确地下了逐客令。
“嗯……好,那娘子也早些休息吧!”沈沐承不舍地站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还回头望了望。
果然,娘子连个回眸都不给他。
送走了沈沐承,念夏满脸不解,问道:“小姐,您为何不留姑爷呀?姑爷对您还是有情谊的。”
“可我对他没有情谊。”苏晚意淡淡地,回道。
“可是小姐以后还要指着姑爷过日子呀!小姐您已经嫁进侯府了,根本就不可能和离,老爷和苏家的族老也不会为您开祠堂与姑爷和离的。若是被休,以后还有活路吗?所以小姐您不管对姑爷有没有情谊,都要在侯府扎根,活下去。”念夏劝道。
苏晚意突然沉默了。她原本的计划是搞垮侯府,将侯爷和卫氏贬到尘埃,然后接手整个侯府,一个人自在地活下去。
可若是沈沐承不死,就算她搞垮了侯府,也不可能接手,更不可能一个人自在地活下去。
真不该将救下沈沐承的。
可要是杀了他,未免太残忍了,毕竟他也没做过坏事,更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侯府这样算计小姐,小姐讨厌姑爷也是应该的。干嘛要委屈自己呀?”忆秋心直口快,爱恨分明,对念夏的话很不赞同。
“小姐总要为以后打算呀。若不与姑爷亲近,小姐没有孩子,在侯府就更举步维艰了。”念夏道。
“你难道要小姐一辈子违背自己的内心,做她不喜欢甚至讨厌做的事情吗?人活一生,不是自己畅快最重要吗?”忆秋争辩道。
“可是……”
念夏刚开口,就被苏晚意打断了。
“好了,你们别争了。你们说的都对,每个人的活法都是不一样的。我既然选了这条路,就有我的活法。现在我没有心思想以后怎样,先把眼下的事情办完再说吧。”
“眼下的是什么事情?”念夏问道。
“孩子的事情。”苏晚意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过这事情还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不过很快,这个机会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得知苏晚意去了城西外祖家,卫氏一大早就将她叫过去训斥了。
“城西那边住的都是什么人?都是些低贱的商户,你作为侯府的媳妇,就该和那些人划清界限。你总是往那边跑,外人怎么看我们侯府?”卫氏见到苏晚意,张口就是训斥。
“母亲说的是,我一会回去就将舅舅们送的东西还回去。那些珠宝首饰和银子我们侯府也不缺。”苏晚意乖顺地说道。
“算了,他们既然送给你,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卫氏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凌家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就连一些公爵人家都是比不上的,只是身份低微,一心想着找官场中的后台,不然也不会将女儿嫁给当时还未入官场的苏暮山。
如今侯府败落,本想指着苏晚意的嫁妆,奈何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凌家既然想攀附苏晚意,刚好也可以利用。
大不了用完再将她休了,也好全了侯府的名声。
“不过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听说你外祖母病了,她病情如何了呀?”
面对卫氏突然转变的态度,苏晚意在心中不禁冷笑,一边骂着商人逐利,一边又惦记着人家的钱。真是想吃人饭还要砸人锅。
“有劳母亲惦记了,外祖母只是小病,大夫说吃着药休养些时日就好。”苏晚意回道。
“那就好。不过我这几日身子也不大好,天气越热越是贪凉,一不留意就容易生病。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也耗神得很,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还都要我过问,实在是分身乏术。”卫氏叹了口气,余光瞥向苏晚意。
这是侯府支撑不下去了,想让她接手往里贴补呢。
苏晚意装作没听懂,关切地说道:“我看母亲气色还好呀?怎么病了呢?可有请大夫看过吗?”
“府医来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的,多休息就好了。只是这府中事务无人打理,唉……”
苏晚意依旧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