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可堪称是惊天动地,震天撼地。
大地和天空都在因为这两股惊人的力量颤抖着。
段安言越战越心惊,这才多久啊,当初不堪一击的少年就已经成长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假以时日,便是天下第一也是理所当然的。
此子,断不可留!
可这少年偏偏是不要命的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便是硬挨上段安言一击也要在段安言身上划上一道口子。
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旁边还有个不容小觑的段月。
祝声昀的命贱,可自己却是堂堂城主的,性命金贵的很,若是受了重伤还会被另外两城落井下石,趁虚而入,焉能与一个性命低贱之人血拼?
他已心生退意。
段月看着,忽然想起一句话。
人与人之间,往往就是比谁更豁得出去。
段安言不敢豁出去,可是祝声昀敢。
所以,段安言必败。
可无论如何,只要段安言想走,祝声昀都拦不住他。
满地皆是淋漓的鲜血,已经分不清是段安言的还是祝声昀的了,早已经混在一起。
段安言虽然受伤不轻,却也无伤大雅。
他明白,祝声昀现在在这里,他没有办法在擒住段月了。
唯有回去再徐徐图之。
祝声昀感受到段安言的退意,冷笑了一声:“想走?”
“我虽杀不掉你,但你也休想拦我。”段安言脸上仍旧带着和煦的微笑,一贯的从容不迫。
只是他身上的华服被割破了好几处,流出血来,看上去整个人并不如当初那般贵气。
关键是,那些伤口皆残留着祝声昀的剑意,那剑意就如同一把一把刀剑分割着他的血肉,无时无刻不在疼痛着。
可祝声昀眼睛却露出了鄙夷之色,仿佛是在看一团脏污,又像是在看一个蠢货。
“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
他说话一贯不留情面,但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是在说真话。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真诚呢?
“什么意思?”段安言脸色沉了沉,有不妙之感。
可是祝声昀却没有回答他了,他的攻势却变得更猛。
祝声昀究竟还有什么算计?
不过段安言也不会认为祝声昀一个年轻人能有什么惊人的筹谋,但此刻的确不宜再与祝声昀纠缠。
因此,段安言使出全力将祝声昀逼退,紧接着身子一跃而起,便要离开此地。
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祝声昀瞧见了他的神色,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段城主猜的不错。”
段安言没能离开。
因为,他的脚下亮起无数光柱,阻挡了他离去的步伐,白色的光芒瞬间亮彻整个天地,血色雾气弥漫开来,不疾不徐的,却暗藏杀机。
这阵法,段安言知道。
整个修真界都知道。
正是因为这个阵法,祝声昀一战成名。
黄泉七杀阵……
段安言的目光猛地转向了段月。
他与祝声昀斗法期间必须专注,虽也有分出心神留意段月的举动,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到底是何时?
他低头看向了脚下的血迹。
那血迹已经被白色的阵法光芒所掩盖,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黄泉七杀阵,我也会的。”段月弯了弯眉眼,笑意盈盈。
原来从一开始两个人就配合上了。
无论是祝声昀伤了自己的那几件剑,亦或是祝声昀被自己大刀伤的那几下,皆在祝声昀的算计之中。
他们流下的血的位置,只要稍作改动,便可以画成一幅大阵。
原来祝声昀从来都不是什么冲动的莽夫。
他们二人未曾交流,竟然就有如此默契了。
段安言知道不妙,手中大刀挥舞,便想要破开这阵法。
可那血色的雾气迷住了他的双目,面前的一切他都看不真切,他持刀劈砍那些光柱,却没有实感,仿佛在劈砍空气。
那些光柱真的如牢笼一般将他死死的困在了这里。
“如今你不过是待宰羔羊罢了,就如同当初的我。”段月望着他,轻声道。
“月儿,你非要如此对我吗?”段安言一声轻叹,仿佛是在面对女儿的娇纵,无奈至极。
段安言又道:“这祝声昀原本就是天煞孤星、绝世魔王的命格,若不加以阻止,日后必成大患,最终的结局更是不得好死,你同他一起,必受牵连,你被修界集体追杀也验证了这一切!”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使人忍不住信服。
段月心里一沉。
此时此刻任何一个人听见,段安言这番说辞都会以为他是在蛊惑人心,可段月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祝声昀在原书里的的确确就是天煞孤星绝世魔王的命格,事实上他日后也成为了反派王魔王,最后年纪轻轻就惨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催动阵法太过耗费法力,祝声昀的脸色微白。
一只温热柔软的手却在这时牵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