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奚景萧走了过去,有些失落的问道:“师父可是要离开了?”
段月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奚景萧果然聪明,向来是会察言观色。
段月点了点头,又问道:“灵岳派的那些人,伤势可好了?”
自从奚景萧来到流光宗以后,便将灵岳派那些人接了出来,在南剑峰山脚下养伤。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灵岳派上下都感念师父的恩情。”
段月倒是不在乎谁感念她恩情,毕竟上一个感念她恩情的人,还想要取自己的精血和元神来解开部落封印呢。
她叮嘱道:“临行之前我要做一件事,到时候流光宗定会大乱,俞寄琳这个身份也该死了,你要提前做好打算。”
奚景萧点头称是,又有些担忧的问道:“师父打算做什么?”
段月抬起头,目光远远的望向后山的方向,眼底是一片暗流涌动。
“我要放一把火。”
焚烧尽一切罪恶。
段月转回头,说道:“去把殷琅叫过来。”
“是。”奚景萧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段月,转头离去。
等到殷琅到来,段月正倚在床上摆弄着一手红指甲。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段月看也不看他,漫不经心的问。
殷琅沉吟了一下,说道:“师父可是要出远门?可要弟子为您准备什么?”
段月饶有兴致:“你如何知道我要出门?”
殷琅恭敬地说道:“师父最喜欢的毛毯不见了,想来是放在乾坤袋里,想要带出门吧。”
他只是进门的一瞬扫了一眼屋内陈设,电光火石之间便能得出结论,是个聪明人。
如此心细……
段月眼神一暗。
“你为何要杀俞寄琳?”
段月这一句猝不及防,可是殷琅却依旧沉稳,抬头疑惑的问:“什么?我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面色毫无端倪。
“你应该早就知道的,我不是俞寄琳了吧。”段月斜睨着他。
他负责南剑锋大小事务,即便段月不愿意,也还是少不了和他打交道,时间一长次数一多,段月不相信他这样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会一点也察觉不到自己已经不是原本的俞寄琳了。
她本来时时刻刻留意着殷琅的动静,一旦殷琅有打算把自己身份捅出去的动向,立刻杀人灭口。
可是没有,殷琅一切如旧。
只是现在段月即将离开,为了保证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不会中间出什么岔子,她需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殷琅道:“弟子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低着头,段月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也并不在意,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先前我还不明白,为何你明明看破了我的身份,却什么都不说。”
“但这几日,我发现这具身体已经越发的差了,是你下了毒吧。”段月扬了扬素手:“在红指甲里。”
殷琅已经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平静的望着段月。
段月继续道:“你本来想杀死俞寄琳,却发现俞寄琳的壳子被人夺舍了。如此一来,俞寄琳死了,不仅达成了你的目标,你又还可以继续依靠着俞寄琳的权势在流光宗生存,一举两得,自然没有拆穿我的必要。”
殷琅已经放下了低眉顺眼的伪装,此时和段月对视,眼神没有任何闪避。
“她救下了我,以为我便会对她感恩戴德唯命是从,可她以为我不知道,灭我全家之人就是她。”殷琅冷笑一声,眼眸里是深沉的恨意。
本来他也是感激的,以为俞寄琳是自己的救赎,可却在有一日发现了他家的至宝就在俞寄琳身上。
杀人夺宝,灭他满门。
他是那么恨,却不得不曲意逢迎,与他最恨之人颠鸾倒凤,十年卧薪尝胆,只盼着有手刃仇人的那一刻。
他眼神里甚至有着对段月的怨气:“你为何要杀她?让她死得如此便宜,若是若是我……定叫她生、不、如、死。”
他一字一顿,尽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段月虽然心生怜悯,面上却十分冷漠:“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若是想活命,便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殷琅明知道段月一个不高兴,随手便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却并不害怕段月的威胁:“我要招魂幡。”
段月挑了挑眉:“你的小命都在我手里,还敢跟我提要求?”
殷琅冷哼一声:“你大可一剑杀了我,那你想要的消息,我一个都不会说。”
祝声昀是最讨厌别人威胁的,此时不耐烦的对段月说:“阿月,杀了他算了。”
段月在心里对祝声昀道:“我们起码要知道魔渊传送阵的位置,否则你如何恢复?”
“不恢复又能如何?怎样都不能受这小子威胁。”
段月无奈,该说不说,殷琅的这股疯劲儿跟祝声昀还挺像的。
“你要招魂幡,该不会是想要召回你家人的魂吧?”
殷琅摇了摇头:“已经过去十年了,他们的魂魄应该已经转世投胎了。”
“那你……”段月微微睁大了眼睛。
殷琅阴沉沉的笑了:“我要召回的是俞寄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