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庄锦斜靠在榻上,沉思了好久。
色空大师在外威望很高,若是贸然去揭发他的罪行,恐怕难以让人相信。
整不好,她还会引来民愤。
但若抓到证据揭发,难免又要有女子受害了。
并且------
那些已经被这个老色胚玷污过的女子,为了自己的声誉,也很难会出面指证。
搞不好还得对她群起而攻之!
这个世界对女子失贞的容忍度极低,色空做过的法事估摸着也得有上百了,那么一旦这个花和尚的丑事公布出来,也就意味着,会有上百个家庭破碎。
亦或是会有上百个女子被夫家休弃。
还有那么多的孩子呢!
嗐!
想想,庄锦只觉得头疼!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
“是我!”凌亦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庄锦起身去开门。
天色已经黑沉,室内没有掌灯,凌亦寒高瘦的身影背着月光立在门外。
逆光的缘故,庄锦看不清凌亦寒的表情,对方倒是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怎么?不开心?”
庄锦下意识地摇头,继而又点头,烦躁得很。
“嗐!还不是那花和尚的事吗!”
进了屋,庄锦把油灯点燃,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这才把自己的担忧和顾虑说了一遍。
闻言,凌亦寒轻笑:“这般顾虑重重,倒是有点不像你了!”
庄锦白了对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做事,很没有分寸怎么的?!”
“那倒不是。”
凌亦寒扁扁嘴,嘟囔:“你以前做事,最是果断狠辣,永远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
“这件事无非就是你心软了!”
“嗯?”庄锦挑挑眉,意思是继续说。
“咳咳------”凌亦寒眨眨眼:“先说好啊,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好!”
“那么多妇人找色空那家伙做过法,就算在色空行不轨之事时,那些女子是被迷晕的。”
“可能,真的有很多人醒来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但不可能所有人都不知道吧,总是会有那么些是知道的。”
“那她们还生下孩儿,不就是想欺瞒夫家吗,图的也不过是在夫家的地位,说白了也是自私自利的。”
“我的想法是,对于这些人,没必要顾忌!”
“再说了,若不公布色空的罪行,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受害呢,谁又能担保,不会因为掩盖了色空的罪行,而助长恶意的滋生,出来第二个色空呢!”
“少数人受创,总比往后,面临着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子受害好吧!”
“你可怜那些被玷污过的女子,谁又可怜那些被混搅了血脉的夫家呢!”
凌亦寒的一番话,让庄锦久久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庄锦吐出一口浊气。
或许------凌亦寒说的是对的!!!
既出了事,哪能没伤害,只要不把伤害再扩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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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万籁俱寂,庄锦一身黑衣,早已准备好。
她和凌亦寒商量好,两人分头行动。
最主要的是,她想利用瞬移和隐身异能潜进色空的法堂。
这特殊能力,她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
将将午夜时分,隔壁院落传来动静,那里住着的都是一些来求子的女子,此时是几个小和尚来请今晚要做法事的女子过去法堂。
求子的女子在做法事前,都需要在寺庙中斋戒三日,每日净身,并连续三日会被色空赐下名为符水的汤药。
三日后才会安排做法。
庄锦刚刚偷偷去顺了点汤药,拿给庄爷看过,那些汤药并没什么不妥,反而让庄爷都赞不绝口,都是促孕的药材。
就像现代催卵的药物。
看来这个色空还是个懂医术的,或是他身边有个懂医术的人。
从隔壁院子里,被小和尚领出来一位藕荷色裙衫的年轻少妇,正是白日在石林中和姐姐争吵的那位妹妹。
庄锦运起隐身异能,跟在几人身后。
一路几人都是绕开大殿走,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里与白日里庄锦看到的其他法堂截然不同,四周都种满了竹林,环境清幽,很是隐蔽。
小和尚将年轻少妇领到此处后,便退下了,守在院门外。
庄锦隐在暗处,看着年轻少妇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打开,入目能看到一尊慈悲的观音佛像,前方香案上放着贡品,点着香烛。
香烛在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淡淡的烟雾和香气。
下首蒲团上,背身跪着一个身着黄色袈裟的僧人,在礼佛念经。
女子走进去,处于隐身状态的庄锦紧跟其后也进了屋。
“见过色空大师!”女子对着背身的僧人行了个礼。
色空并没有动,女子也不敢出声,直到一段佛经念完,色空才缓缓起身。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