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从窗棱吹进,院外传来几声狗叫。
床上的被子微微动了下,女子光滑细腻的手臂伸了出来,手指将床边凳子上的衣服勾了进去。
咸宁看了眼熟睡的旁边人,动作幅度很小,想溜下床去。
白丝绸底布,绣梅花的古典肚兜儿落在地上,只是带子是被扯断的,她听到耳旁沉稳的呼吸声,将一双纤纤玉足伸了出来,轻轻落在绣鞋上,垫着脚蹲在地上捡衣服。
柔顺的长发披散着,凌乱而慵懒的搭在肩膀上,咬着唇,摸索到放干净衣服的地方。
明明已经赤诚相见,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
只有呼吸声的屋子里,她做好这一切,微微鼓了鼓腮帮子,捂着小腹又溜回床上。
这是她住的屋子,一切都是有些习惯的,只是在今夜,这个男人入侵到她的天地中来,但是并不讨厌,还有些喜欢与心愿了结。
她舒展身子,小腿却碰到了薄被中的成渊身体。
想了想,还是微微的挪了挪,但过了会儿又忍不住用胳膊去挨着他,但很快又自己挪远。
自从明白贞洁以及男女授受不亲之后,她昨晚是鼓起这辈子的勇气,并且这样与一个男子赤诚相见。
并且试图,将两人的关系合理化。
感觉上,她知道自己今生只属于这个人,在这个面前,是大明朝每个人都这么认为的。
她现在想起来,不明白自己昨晚为什么要故意言语刺激他,若是在宫中的话,这是很没有礼义廉耻的。
咸宁转身靠着成渊,七月清晨是很热的,她躺在薄被下,能感觉到对方发出的热量。
于是她低着头,笑了笑,慢慢的靠近对方。
然而下一刻,成渊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微微侧身,将她给抱住,两人正面贴合在一起。
咸宁有些不敢动,要不要装作一直睡呢,免得两人尴尬,她是不抗拒这样抱在一起的。
终于……和狗男人是夫妻了,以后都会这样子吧……随后又沉沉睡去。
成渊醒来时,看到咸宁的脸,睡在怀里的人温驯的像个孩子,饱满而年轻的身体,柔软温顺,抱着很舒服。
他来大明朝这么久,除了抱住安成时心理层面有很温暖的感觉。
在咸宁这里,他找到了自己被人需要,被人依赖的感觉。这是在现代社会所没有感受到的。
大明这种古朴社会,让自己感受到了返璞归真。
想起昨晚她躺在那里,手脚僵硬还偏要用笨拙的手段诱惑人,成渊就觉得好笑。
甚至刚开始成渊骗她说这个游戏很好玩,等成渊进去时,咸宁就发现自己被骗,哭着说不要继续,导致成渊费了很大的力气。
成渊唯一的感受是,他昨晚差点折在里面。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现代六七点的样子,早朝应该都退了,赶紧翻身坐起,寻找衣服。
但是想了想又安静下来,把身边蒙着被子的人推了推,笑道:“你装睡,我就把你卖画舫上去。”
咸宁并不气,她已经知道这狗男人是怎样的人,不会扔下她的,不知是谁昨晚把真心话全说了。
她等成渊买回包子坐在那里,才朝成渊道:“其实……我……自幼很胆小也很怕疼,每一次二哥做坏事,总是拿你说的舒克贝塔吓唬我。
我特别怕疼……因此便不喜刺绣这些,每次母后见我不学刺绣,便拉下脸……就……”
“就什么,你说的不清楚,我怎么能听明白。”
成渊深深看她一眼,五官依旧是很舒服。
他很不要脸的想,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其他女子可是高攀不起的,将来她生的孩子,一定挺好看。
“叫成平晏如何?太平安宁,河清海晏。”
谷嫪
“什么?”咸宁不解的看着成渊。
成渊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连孩子名字也想好了,摇头道:“没什么,水缸我帮你装满了,不要随意出去。”
“嗯。她觉得成渊刚才莫名其妙的的自言自语,定了定心神,转身去里屋取了个荷包,道:“呐,我这些天无聊的紧,缝制了一个青色荷包,只是绣工有些不好,你若敢嫌弃,我可不饶你。”
成渊接过荷包,果然是……太丑了太丑了,把成字绣的歪歪扭扭,不过她太实在了,如实说了。
成渊嘴上嫌弃,心里却是暖和美滋滋的。
“没有姐姐绣的好……”
“确实不如你姐姐绣的,但是我很喜欢。”成渊收进怀里,取出一串铜钱和碎银子给她:“不管进屋还是出去都别揭脸上那层东西,很难弄的。
炒鸡蛋,下次记得要打散,油温不要太高,盐少放些,巷子东拐,那家包子不错。”
天依旧晴朗,成渊吃了包子道:“有时间我来看你,我今天得回去打听下朝中的动向。”
“你明天来不来?”
“不能来,你姐姐很聪明的。”
“来不来!”
“说不来,就不来。”成渊道。
“镇国公,别以为本宫喜欢你,就不敢揍你哦。”
咸宁“叭”的在他脸上啄两下,歪着头,抱着他脖子道:“来不来嘛?”
“来啊,就是腿断了,也爬着来,要是你爹宰我,我就宰了你……”成渊看着咸宁,把软剑放进腰带。
“你……不必你动手,我爹若是前脚宰了你,我便后脚自刎,随你去。”咸宁愣了愣,认真说道。
“咳咳,我说笑的。”
养女人果然分心费力,不过好在咸宁有话直说,不让人猜,这一点成渊就轻松许多。
……………………
皇城沐浴在阳光里,朱红色的宫墙十分高大,琉璃瓦反射着光芒,巍峨而壮阔。
奉天大殿传来洪亮声音。
“退朝——”
文武百官依次而出,整齐的从白玉石台阶下来。
“师父……”刚走到宫门口,便见到杨贤之小跑过来,看到成渊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很奇怪:“师父,解学士请您去内阁一趟。”
正愁没什么法子,这声音立刻让成渊定了心神,道:“好,这就去,贤之你与我一起,我正好有事问你。”
到了内阁办公之处,七八个人纷纷看过来,这个镇国公可能是运气旺,谁沾着他谁就旺。
解缙当初跟其他人一样,但如今直接是内阁大学士。
杨贤之跟着成渊,直接被提升了许多,礼部尚书做的风生水起。
谁跟镇国公,镇国公就旺谁。
杨荣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说不定也能跟着镇国公好好的学一学,想到这里便道:“镇国公,你那镇国书院还缺人吗。”
成渊愣了愣:“当然缺,缺很多的学生啊。”
杨荣想了想,笑道:“我那逆子整日不读书,天天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想送到镇国公那里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