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女子做饭都不错,大概是徐达教的好,徐皇后当初在燕王府也是下过厨,但是自己的岳母可是皇后,吃不到几次,没想到今日吃到徐妙锦做的。
“定国公只是吓唬你,他可是待你最好,怎会与你断绝关系。”
徐妙锦看了眼,她实在无法将当初在北平抢了自己,还觉得自己没有错的人与现在这个镇国公联系在一起,因为变化太大了。
“哥哥便是这样,大哥如今也是一蹶不振,若是如此断绝关系,倒是要让徐家鸡飞狗跳了。”
“别担心,过几日我找舅舅说说。”
“谢谢你。”徐妙锦为他盛了一碗汤,说道。
“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气。”成渊笑着继续吃饭。
徐妙锦可能今日不高兴的缘故,所以她没有话很多。
打烊关门后,她便在书架前整理书籍。
成渊则是写着另一个故事,他要开发大明的武侠市场和言情市场。
但是很多武侠故事,人物和大体发展记得,有些细节并不记得。
想到此刻,忽然有些想念自己那个历史模拟系统。
不过许久没有触发过,想来想去,还是靠自己最合适。
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房间里面就很安静,便陷入了尴尬之中。
屋外大街刮起了西北风,雪花簌簌而落,夹杂着风声,书斋门窗紧闭,炭火暖热。
“下雪了,记得北平府下雪更冷,那时咱两还互相看不顺眼。”成渊为了缓解尴尬,没话找话。
徐妙锦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迅速回头,露领子里优雅修长的脖子,她垂下眼,含笑道:
“你还记得。”
成渊看见她回头,本想大大咧咧回答她,肯定记得。
但是又不好意思再说,想起两人的关系,过了好久道:‘额,徐姨,其实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两人说话就是一问一答着来,比较生硬。
成渊为了活跃气氛,道:“石头记的稿子我都写完了,在国公府呢,接下来我要写个女子喜欢看的小说,叫还珠格格,是一个编的朝代,叫庆国,你这个才女可不要笑我。”
徐妙锦笑了笑,望向他:“你的石头记很有意境。里面的女子命运太悲惨了一些,你是如何写出这种,难不成你经历过?”
“不是,是以前在乡下,听姓曹的落魄老头讲的,拿来用用,艺术这种东西便是带着些虚幻与美好。”
“我不是什么才女,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的诗文,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
她说的是事实。
在大明这种封建礼教束缚下,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被束缚的。
“你与咸宁何时成婚。”
“快了。”
成渊忽然问道:“若是有一男子,娶了一女子,女子病逝后,男子要娶她的妹妹,你觉得如何?”
徐妙锦当是成渊在问对娶咸宁的事,道:“咸宁是太胡闹。”
成渊道:“若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徐小姐以为如何?”
“不妥,姐姐才病逝,就娶妹妹,成何体统。若是我,我无法答应。”
成渊追问道:“非娶妹妹不可,女子别无选择,若是你,你会如何。”
“我?我别无选择,便带发出家,也绝不做伦理不容之事。
不过你和咸宁,有特殊的原因,这些我可以理解。”徐妙锦知道,这里面有朱棣拉拢成渊的原因。
“今日哥哥为我说婚事,虽然姐姐她们嫁给陛下和代王,可是皇室明争暗斗,还不如简简单单的百姓生活更舒服,少了残酷。”徐妙锦叹了口气。
成渊大胆问道:“徐小姐是在?”
徐妙锦点点头:“我与建文陛下虽然差辈分,但是从小进宫,倒是喊他哥哥的,我虽然不赞成他的做法,但也希望他活着,可惜他自己想不开。”
见成渊盯着他,徐妙锦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晚说了太多心里话。
立刻止住道:“夜深了,国公爷早些歇着吧。”
成渊站起身,走了几步又道:“纵观古今,多少奇女子,我想说,徐小姐有才,不该轻视自己,历史上的才女并不逊于任何男子,你熟读史书,便不用我举例吧,女子有才有德,也很不错。
若是没有徐皇后,陛下又怎么会成就大事,如果没有安成殿下为我打理府中事情,恐怕我会忙的焦头烂额,男女有才者,皆是好事。”
成渊伸了伸胳膊,去后面睡觉。
留下傻傻发愣的徐妙锦。
她无比赞同成渊的话。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聊天。
他和北平系武将不太一样,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徐妙锦心里好奇,但是她也很好的克制自己,不要对成渊起好奇心。
但是人的心又怎么能克制,有些东西,越克制,反而越好奇。
第二日,成渊起的很早,石开早就在外面候着,来接他。
徐妙锦送了两个茶叶蛋道:“这里没什么吃的,拿着吧。”
旁边的伙计和丫鬟芽儿站在那里道:“小姐,你又费了许多茶叶。”
成渊接过茶叶蛋道:“闻着就很香,都舍不得吃掉。”
徐妙锦抿嘴笑道:“喜欢吃,可以随时过来,煮着吃,你可是这里的东家。”
成渊哈哈笑道:“那我要心疼我的茶叶了。”
芽儿看了眼不远处的伙计,有看了看嘴角带着笑意的徐妙锦,走到伙计旁边,越发觉得这镇国公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晌午时分,芽儿走进徐妙锦卧房的时候,刚刚推开门,脚步刘忽然顿住。
她看了眼凌乱的书籍,四处散落的书画,目光看向坐在那里发呆的徐妙锦诧异道:“小姐,你怎么了嘛?”
如果不是了解自家小姐整洁又特别爱干净,怕是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真的是这么想么?”徐妙锦放下李清照的诗文,喃喃道:“女子也可德才兼备,他没骗我。”
芽儿将脚下的木兰传捡起来,放在桌上,皱眉道:“小姐,你是不是发烧了了啊。”
“满船清梦压星河……他懂我。”徐妙锦抬头看着芽儿,忽然道:“三哥还说女子太过聪慧会被男子嫌弃,可我今日才明白,人与人不同的,想法自然也是不同的。”
但她似乎不需要芽儿回答她,自顾自叹口气道:“做个知己也可啊。”
他上次为了安成那般,也是个有情义的男子,虽然在北平府简直就是个无赖行径,但昨夜几句交谈,却让她对他的印象又一次扭转。
她心里又忍不住好奇,成渊这个人脑袋里还装着什么,为何能有源源不断的意见。
当然,她心里这种想法,也只是短暂的好奇,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和他的关系是不允许有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