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小办法,王爷把城里最有名戏班子请来,让他们唱唱戏。”
朱棣移出座椅位置,让成渊坐下,两人并肩而坐,眼里带着疑惑看着成渊。
成渊坐在旁边,看了看燕王妃徐氏,微笑道:“燕王妃,到时候还要请你带上府里的女眷来听戏。”
徐氏不明白的摇头:“我倒是不太听戏,喜欢也谈不上。”
“对了,茶凉了。王妃你去给成渊沏杯茶来。”朱棣拿起茶杯碰了碰,又放下。
徐氏起身,走到门口让丫环再去送茶来,顺便又叮嘱朱能守护好四周。
成渊后背靠着椅子,面色郑重,知道王爷谨慎,特意让王妃去查看外面有人没有。
朱棣见他有话说,也靠在椅子上笑起来:“你啊,得给本王一个解释,还不知道你让俺请戏班子做什么。”
成渊道:“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
“没有兵器怎么防备,别苑那里的菜窖用来打制兵器,上面搭戏台子,让女眷听曲儿。”
朱棣也没想到,听戏原来是为了这个,他坐直了身子,呼吸声慢慢加重。
他看了看成渊,慎重再慎重后张口:“真要造兵器?”
成渊握了握拳,起身走了几步后,转过身:“如果猎人没钢叉,斗不过猛虎。”
似乎是因为成渊这句话,朱棣想到了周王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捉拿,几个月的孩子也被带着去了云南不毛之地。
闭了闭眼,仿佛一瞬间冷漠许多,良久后低声道:“本王不想无还手之力。”
“您这个不想做皇帝的大将军,白瞎。”
………………
唱戏声可以抵过兵器锤炼打制的声音。
朱棣是个聪明人,稍微点下就明白了。别苑底下是王府冬天储存菜的地方,地点很好。
突然请戏班太突兀。没有合适的理由,就会引起葛诚他们的怀疑。
徐氏和朱是少年夫妻,两人同心协力,当年冰雪聪明的女诸生自然有法子。
当天暮晚,葛诚就受到了燕王妃传唤。
“葛长史,近日王爷梦到先帝爷,说先帝想听戏,我和王爷当初不能尽心伺候先帝,这次就请戏班来唱唱戏,你和成大管事商量,他知道哪里的最好。”
葛诚点头,这找戏班子的事情好办,也没有多想,点头就答应下来,去找成渊商量。
成大管事在府中,已经是大红人,除了葛诚和几个京城派来的卧底的锦衣卫,王府里的人对成渊都是前呼后拥。
别苑红薯田边,成渊检查着前几个月种的红薯秧。
经过他的施肥,红薯到了十月已经有拳头那么大小,如果在早几个月,恐怕更大。
亭子里,咸宁郡主端坐在椅子上,成渊手里拿着一捧绿油油的秧苗,两人对望着。
昨天咸宁知道葛诚让成渊去找戏班子的事,就大清早过来坐在他院中。
咸宁试图通过她是身份,消耗他的耐心,安成的人,她必逼迫许他服软。
成渊心里吐槽,好你个花孔雀朱智明,老子和安成毛线关系都没有,愣是被你搞得有奸情一样。
“成渊?听说你要出去城里逛,本郡主也要去。”咸宁看到自己的赖皮没有撼动成渊,换了种方式。
“我有事去办,但是郡主可以自己去。”成渊把红薯藤蔓翻好,打算进去换衣服出去。
他今天要去看看杨贤之的老娘,帮自己办事才去了应天,有句话说的好,好兄弟的爹娘也算自己半个干娘。
“你明知道父王不许我出去玩,还说风凉话。”咸宁气的直跺脚,丰满的身材也跟着晃动。
安成的东西,她这次也要抢过来,可偏偏这个狗男人不听自己的。
“郡主你不要胡闹,我是去办正事。”成渊说着进屋。
咸宁像道龙卷风,成渊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道人影掠过,她就先自己一步进了屋子。
“咸宁郡主,我不会带你出府的。”成渊义正言辞的拒绝去屏风后换衣服。
“你若是不带我?”咸宁无赖的笑道,咬着银牙一句一句的说道:“那我就告诉父王,成管事想要非礼我。”
看了眼自己的屋子,这个蠢花孔雀,要让自己实锤背锅,当下缓和神色:“好,我待会儿带郡主出府。”
他算知道了,咸宁这个花孔雀被朱棣两口子惯坏了,就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连自己清白的事也敢胡说。
忍耐几天花孔雀和今后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相比,成渊果断的选择了吃瘪认怂。
时间久了,等她发现自己和安成郡主朱智贞并没有什么,到时候她就失去玩心,自然而然抛弃自己了。
“我等你。”咸宁双手叉腰站在那里。
成渊开始解腰带,外袍刚脱下,就听见咸宁喝到:“成渊你你敢真的脱,混蛋~”
快速换好衣服,成渊走到院中。
咸宁立刻别过头去,给他一个丰满的侧身,冷笑道:“臭男人,刚才想图谋不轨吗。”
宁可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成渊叹了口气,男人出门要保护好自己啊。
她妩媚多情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说明刚才被气哭了,外强中干的女人。
要不是想从安成那里找到着胜利感,她才不想理他。为何大家都喜欢安成,就因为自己太张扬。
随后她就感觉自我良好的评价道:“本郡主知道你是口是心非,不与你计较。”
“郡主,今日我出去有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开玩笑。”成渊用真挚的眼神,无辜的口气对咸宁说道。
咸宁是被朱棣宠爱,好听顺从的话听的最多,成渊越是阻拦她,她越想反抗。
走到大门口,葛诚看到咸宁郡主跟着,阻拦道:“郡主,成管事去请戏班,您不能去。”
“滚!”咸宁瞪了他一眼,径直跟着成渊离开。
葛诚跑去告状,朱棣知道后摆摆手,示意他出去,自己并不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而是想杀杀葛诚的威风。
城中热闹非凡,成渊先去找了一家戏班子,说好价钱,定好日期,就去找杨贤之的娘。
卖馄饨的馆子前,成渊指了指:“馄饨,吃不吃?”
咸宁跟着光走路了,这会儿提着裙子跟上:“本郡主要吃燕窝粥。”
成渊不理她,直接坐在桌子前:“平常百姓只有馄饨没有卖燕窝的,吃吧。”
出来的是个老婆婆,正是杨贤之的娘,她笑道:“要不是你的帮助,我哪里能卖馄饨。”
明朝户籍森严,只有商人可以经商,成渊为了让杨贤之家里有收入,让杨婆婆开了馄饨店。
咸宁不解,一双桃花眼睛充满疑惑:“你为何不直接给些宝钞?”
看眼屋里忙碌的杨婆婆,成渊低声道:“杨家很有骨气,你当我不想给?”
成渊把馄饨推给咸宁,自己帮杨婆婆提了水,坏掉的桌子凳子也都修补好。
咸宁看着他做这些,有些愣愣的,他也不那么差劲嘛。
“我这小店啊,就够养过自己的,贤之那孩子去了应天,家里更冷清了。”
杨婆婆佝偻着背,搬了张凳子坐下,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老婆婆:“前几天,这个老姐姐摔倒在我门前,扶了下她,她就住着不走了。”
旁边的咸宁道:“你可以去衙门告她,这属于讹诈。”
杨婆婆笑了笑,一边包馄饨一边絮絮叨叨:“我半辈子,才有了贤之这个孩子,也没人陪我说一说话。”
老人拿起抹布擦了擦锅边的汤,笑道:“她虽然讹我,赖在这里住下,也行。我啊,还有个人说说话。”
成渊道:“我去赶走她,坏人变老了。”
杨婆婆拦住他:“老姐姐孩子在西北边塞当小兵,那孩子被敌兵杀了,一个人挺可怜。我也想有个人说话。”
“这样啊,您有事了,就让人给我带话,贤之不在,您就找我。”
“好,你们多吃点啊。”杨婆婆笑道:“这个姑娘真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