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不怕什么污秽,你就按照道衍的去做。”朱棣伸着胳膊,让宫女伺候他穿衣。
成渊心里有了个计划,但这个计划九死一生,所以他不打算告诉朱棣,他要揪出幕后黑手。
“朕已经写好了圣旨,今天就在奉天大殿为你们赐婚,你……若是反悔还来得及,你选其他公……女子,朕也会成全你的。”
朱棣这话是什么意思?成渊有些不懂,其他公主,公主也可以当白菜去挑吗。
他没反应过来,道:“臣愿意。”
“好,你不可辜负安成,否则朕不会饶你,今后她同意,你便可以纳妾,其他的事,朕不管你们。”
朱棣已经很宽松了,他嫁女儿是为了笼络成渊,也是更好的让他成为半个老朱家人。
朱棣深知自己皇位不稳,但他从父亲角度出发,也希望自己儿女幸福。
“这过日子是你们自己的事,朕要你辅助朕创永乐盛世,为天下百姓谋个河清海晏。”
“臣遵旨。”
“今日赐婚,下个月完婚,朕两年靖难,耽搁她们了。”
今年是洪武三十三年,安成公主生于洪武十七年,算下来,已经十六岁。
明朝女子平均是十五岁成婚,在朱棣眼里,这几年靖难把自己几个女儿都耽搁了,早早成婚早完事。
奉天殿。
朱棣听朝臣奏完事,便看了眼成渊道:“镇国公!”
“臣在。”
内侍接过朱棣手里的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俊朗不凡,安成公主好读书,知礼仪,今日朕愿意成人之美,撮合姻缘,于下个月完婚,钦此。”
“臣,领旨,谢恩。”成渊接过内侍的圣旨,退回自己班中。
身后官员议论纷纷,陛下竟然把安成公主下嫁给镇国公。
工部尚书道:“陛下,这公主府还要不要再建。”
众官员认为,公主府自然要造。
成渊道:“陛下,北方一带今年旱灾严重,颗粒无收,臣的国公府便是陛下之前的府邸,安成殿下便住在臣国公府好了。
省下银子为朝廷修大报恩寺,为北方迁移的百姓作为盘缠也不错,虽然是微薄之力,但臣认为该以百姓为第一位啊。
太祖皇帝在世时,常将百姓放在心上,陛下该以太祖为榜样。”
原本有些官员还要喷于理不合,现在好了,镇国公直接来个民生大义,众官员的话都被堵住了。
朱棣自然知道北方确是有灾,但国库里银子很充足,但被成渊一番话说的心服口服。
他自然听懂了成渊的意思,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他知道。
礼部尚书杨贤之也算是建文朝时的臣子,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给成渊叫师傅的。
礼部都没有弹劾,其他官员也不凑热闹。
身为御史的景清道:“陛下,于理不合啊。”
这时候,宁国驸马梅殷也站出来说道:“确是不妥,该遵祖制。”
站在朝堂的汉王朱高煦可是个嘴强王者,便怼道:“遵祖制?可宁国公主与驸马也没有分开而住,怀庆公主与王宁也是一起在公主府。
既然修府邸要花银子,镇国公府又那般大,省了银子,不好吗?非要造个公主府,丢下国公府?”
朱棣道:“朱高煦,大殿上说的什么粗俗之语,明日不许你上朝。”
“是,父皇。”朱高煦也不想起早贪黑来听事情,爽快答应。
随后又看着梅殷和景清,说了一句话:“哪位大人觉得不符礼法。你们可以出银子建国公府。”
众人肯定不愿意。
前几天,朱棣让他就藩,这家伙仗着朱棣重视他,小嘴啪啪的能说,朱棣就没管他了。
散朝后,朱棣便说和徐皇后一同去鸡鸣寺,把报恩寺的图纸交给了太子朱高炽。
御花园(帝后苑)。
安成心情不错的与湘王妃,太子妃张氏说话,坐在秋季的花园里,丝毫不觉的冷。
“安成,你得偿所愿,怎么高兴不起来。”太子妃张氏道。
“得偿所愿,自然是高兴的。”她如冰晶的眸子看了眼远处温泉,只是他答应自己要去请父皇赐婚。
但最终还是父皇先开口的,从女子心思来说,她总觉得成渊是心不甘情不愿。
她想要的是成渊求父皇赐婚,然后父皇母后高兴答应,把她嫁入成家。
而非是出自于利益。
父皇心里总是更在意咸宁的,不是么,拿她们的婚嫁做笼络朝臣。
她多希望成渊说非自己不娶,而非被赐婚,她对他的感情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没有其他目的,正如他当初只是王府管事。
身份的差距,从来都不会影响他在她心里分毫,哪怕私奔过苦日子她也是愿意的,学着自己打理活计。
太子妃笑道:“皇室之中,哪有那么的称心如意,安成,你已经是最为幸运的了。”
湘王妃也点头。
安成想想自己不该奢求太多。
既然要嫁给他了,这也是入她心之的高兴事,其实欢喜的心跳也随之快起来。
皇室本就是妥协,能嫁给心仪之人便是最大的福气,至于是谁先求的赐婚已经不重要了,计较过多,但反而是自寻烦恼。
与咸宁相比,她已经很幸福,况且父皇也没要求她必须遵循祖制,这便是极好。
“下个月可就要成婚了。”
安成心里高兴,但还是矜持的点了点头。
随后太子妃叹口气道:“安成你是公主,本来不管嫁与朝中谁,都会风风光光,可以飞扬跋扈。
唯独嫁给镇国公,你这身份恐怕对他不管用,以他的才智,本事,少不了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你束缚不住他。”
安成当下怂了,道:“若是他要纳妾什么的,便由他去,我只要他待我真心实意便是……”
太子妃和湘王妃不说话了,她们其实就是怕小两口倒时闹别扭,才这样开导的。
这丫头直接连纳妾都想到了。
另一边。
朱高炽坐在东宫,看着图纸询问成渊:“这得修不少年吧。”
你问我怎么知道,还要看工期什么的。
“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朱高炽坐在成渊身边,他是真心实意说的。
到了夕阳西下时,宫女过来禀告朱高炽。
汉王散朝后告诉咸宁,安成和成渊被赐婚的事,她便吵着要喝酒,还在那里哭。
尚仪女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是她一直陪到大的,从没有见过她这么伤心。
御医来后,猜测她可能是后背的刀伤疼,便开了药还不止疼,想着镇国公那次的药很有效果。
朱高炽便让成渊立刻回府拿药。
只有弄墨知道,咸宁殿下在靖难的两年里,总是提起镇国公,还每次给他写信。
信里的句子改来改去,才敢把信送出去,可是她也不敢劝,哪里敢管公主的事。
“殿下,喝药吧,喝了便不疼了。”
弄墨吹了吹药碗,小心的递到咸宁嘴边。
咸宁神情木然的张着嘴,勺子过来她就张嘴。
尚仪女官进来道:“殿下?镇国公来送药了。”
弄墨立刻看向咸宁,只见她嘴角刚带起笑意,又耷拉下去,随后慢慢的低下头。
她低声道:“赶,赶他走。”
“是。”奴婢这就去。
“站住……”
她忍不住喊住女官,随后又蔫了下去,喃喃道:“轻言请他走便是,他不喜欢人呵斥他……”
…………
咸宁宫外,成渊抱着自己的药盒子转身离去。
众宫女不敢呵斥他,不是因为咸宁殿下嘱咐,而是他是运筹帷幄的大国公爷。
安成站在不远处的宫道上,穿着荷色衣裙,走到成渊面前:“本宫给她。”
成渊笑道:“还是安成殿下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