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衣女子更激动了,柳扶弱吓得往柳羲和身后缩。
察觉柳扶弱害怕,白薇道人对她解释:“她常如此。”
柳扶弱:“……”你这话好像在说“她常发癫”似的。
白薇道人又将视线移到纪清昼身上,“你哭了。”
纪清昼一愣,抬手在脸上一抹,手掌湿漉漉的。
她哭了?什么时候?
柳扶弱也道:“你师尊将你从秘境中带出来时,你就满脸泪水,清昼,你在秘境里遇到什么了吗?”
“我?没有啊。”
纪清昼只记得她将柳扶弱送出秘境,因力竭而下坠。
她即将摔落海中时,白薇道人破开空间壁障,将她救出。
中途似乎并未发生什么意外。
纪清昼蹙眉,一时想不起异样之处。
“你尚且虚弱,不必勉强。”
白薇道人出言打断纪清昼的思绪,让她不要太过忧虑。
纪清昼将此事暂放一边,环顾四周:“谢子夜呢?”
她进秘境前,是与谢子夜一起的。
“我在这。”
她话音方落,熟悉的男声响起。
谢子夜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空中,来到她近前。
男人面色苍白,先前与她打过一场,又被魔气折腾了身体,模样看起来比她好不到哪去。
谢子夜一出现,便对纪清昼说:“我没事。”
因白薇道人她们在场,谢子夜一直在角落扮演透明人的角色,没有上前打扰。
直至纪清昼叫了他的名字,他才现身。
谢子夜知道,纪清昼提他,是担心他,于是立刻报平安,又道:“你数次过度消耗灵力,好好歇息吧。”
不必分神担忧我。
纪清昼从他眼中读懂了这层意思,她看谢子夜双眸清明,不似被魔气困扰,便不再担心。
“先回营地吧。”
听闻纪清昼数次过度耗损灵力,白薇道人当即决定先带人回去。
纪清昼被她带上灵舟,轻声唤道:“师尊。”
“嗯?”
白薇道人看她。
纪清昼道:“谢谢。”
她也没想到,在前线忙于征战的白薇道人,会为了她特地来一趟。
白薇道人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可是你师尊,莫要与我说客套话。”
纪清昼郁闷:“这是真心话。”
想到原着中、秘境里,白薇道人两次因她之死入魔,她如何不明白,师尊对自己的关切与爱护。
“就因是真心话,白薇才不好意思嘛。”
白衣女子也蹭上白薇道人召出的灵舟。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还一副要死要活哭嚎的模样,如今又换成一张笑嘻嘻的脸。
“你师尊天生听不得真心话,觉得肉麻。”
白衣女子凑过来与纪清昼说话:“想当年你大师姐被她救下,向她问个姓名,想要道谢,她都不好意思说。”
白薇道人闻言,冷眼扫来。
白衣女子只是冲她笑:“怎么?我说得哪儿不对?你做事总不爱说,你家几个徒弟知恩图报,外人却不一定晓得报恩。”
“你不爱说,我偏要说,说得让那些人都晓得,是谁做好事,护住了她们。”
白衣女子斜倚在灵舟上,不知从哪捞了个蒲扇给自己扇风,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又道:“小清昼呀,你师尊这回为了把你从秘境中捞出来,可是耗了她百年之功,离大乘期又远了一步咯。”
“师尊?”
纪清昼惊愕,她倏地从白薇道人怀里坐起,瞪大眼睛,“你……”
“别听逍遥瞎说。”
白薇道人打断两人的话,解释:“我心有郁结,解开前都难入大乘,勉强自己进阶,只会埋下心魔之患,耗不耗这百年之功,对我都无影响。”
郁结?
纪清昼还是头一回听白薇道人提起她有郁结。
柳羲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白薇道人这些年没有进阶大乘,竟是心有郁结。
这答案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白薇道人本就是她那一代最顶尖的天才。
前后千年能与她天资媲美的,也不过纪清昼、谢子夜。
四百年前,白薇道人的师尊逝世时,她就已是元婴。
如今四百年过去,白薇道人还是元婴,不曾进阶大乘,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若是她心有郁结,无法随意进阶,倒是可以理解。
在场众人十分好奇,可白薇道人没有细说的意思,也很识趣地没有继续问。
柳羲和见气氛沉闷,便转移话题问自家女儿:“你在秘境中经历了什么?”
柳扶弱犹豫了一下,没能说出她在秘境中,经历的另一场人生。
那些实在残忍,实在绝望,饶是回忆,都让她觉得窒息。
“黄粱一梦罢了。”
柳扶弱想到了什么,忽道:“我在离开幻境前,拿到了这个。”
柳羲和感觉柳扶弱的反应有些奇怪,却没有追问,只是看柳扶弱从空间灵器中取出的两件东西。
一柄短刀,一把刀鞘。
柳羲和本淡然的神色,在看见这两件物品时,惊得站起身,面露惊愕:“这两样东西……你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