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昼察觉白薇道人的视线,她解释:“谢道友与我们一同经历文府秘境,也是他设法带我寻到扶弱,对魔种一事知晓甚多。”
柳羲和这才知晓,原来谢子夜是带纪清昼找到柳扶弱的人。
她向谢子夜郑重道谢,又道:“谢小友,它日若有需要千机门的地方,可尽管开口。”
柳羲和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她报答别人只给实在的,好用的。
谢子夜淡淡应下,不卑不亢。
白薇道人听纪清昼这么说,便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纪清昼取出萧惹意给她的青色玉简,递给白薇道人,“萧道友当初也在文府秘境内,我告诉她魔种之事,她回禀门中后,天音门门主将此物给她,让我转交给师尊你,又说了一句:‘原来传说是真的。’。”
如今见逍遥道人的反应,纪清昼也察觉,修仙界最顶尖的这些修士,对魔种并非一无所知。
白薇道人看到玉简,大约也猜到里面封存了什么,她接过玉简,才说:“我们这些人听闻的传说,与你们口中的‘魔种’有关,却是用的另一种称呼。”
纪清昼问:“什么称呼?”
白薇道人说:“灭世八欲。”
纪清昼愣了愣:“灭世……八欲?”
“喜怒哀乐,贪嗔痴怨。”
白薇道人将飞舟悬停,抬指一点手中青色玉简,一幅投影立刻出现在众人眼前。
投影是以沙画的形式展现。
平铺的细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沙粒偏移,勾勒出或平直或蜿蜒,粗细不一的线条,描摹出一幅古老原始的绘图。
万物初生,在懵懂与野蛮中走过血肉铺向文明的荆棘之路。
投影上无形的力量不断绘制出新的图画。
求生、求知、探索、征战、和平……
前一刻新的绘图展现,下一刻无形之力又将其抹去,在重新平整细沙中,绘制出另一幅景象。
纪清昼注意到,当旧的绘图被抹去,细沙重归平整时,颜色似乎要比先前更为深沉一些。
这变化十分细微,一开始还没察觉,可随着绘制的图画越来越多,就连稍微有些迟钝的柳扶弱也开口:“沙子是不是越来越黑了?”
随着泛白的细沙显现出深沉墨色,终于,图画上各种文明交织的盛景,出现了不和谐的一角。
先是沙画一小块,绘制着几个小人的地方,似被血色浸染,在墨色绘图中,呈现鲜艳诡异的红。
与其她线条粗犷简单的小人不同,这几个小人的线条极为扭曲,呈现出一种癫狂姿态。
纪清昼从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欢喜,带着几分怪异。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变化,接着沙画被抹平,很快有新的图案呈现。
这一次,被血色染红的地方增多了。
有一处小人,与上次的扭曲小人一样,呈现癫狂欢喜之态。
可另一处被血色染红的小人,却是一副发狂的模样,仿佛在生气。
那扭曲的线条宛若狂草,有隐隐侵染四周之势,连带着周围貌似祥和的景象,也要被这混乱所侵蚀。
纪清昼心生燥意,不禁想起她在文府秘境,初见魔种时的感觉。
那时,哪怕有希相助,她仍觉不适。
这幅沙画又被抹去,新的沙画不出意外,血色又一次扩大了。
癫狂的小人,发狂的小人增多了,除此之外,一个小角落中,几名线条扭曲的小人,呈现出挣扎之态。
或伏地不起,或仰天哀嚎,或缩在边角。
每个小人粗略的脸上,多了几点细碎的砂砾。
纪清昼朝她们看去,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
那哀痛的感觉,似乎要从画里,浸染到她的心中。
这时,纪清昼听见旁边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柳扶弱看着看着竟哭了。
白薇道人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点玉简,投影画面倏地消失,没有再继续播放。
纪清昼见柳扶弱擦眼泪,才明白为何萧惹意的师尊,特地叮嘱萧惹意,这玉简必须要送到白薇道人手中,不可让旁人打开。
柳扶弱如今已至元婴,尽管是被秘境拔苗助长,可她的修心功夫也不比一般人差。
只是看到第三幅不对劲的沙画,就受其影响,谁知之后会如何?
连纪清昼自己,都被这几幅画感染了情绪。
她可是与心魔抗争十年之人,论修心功夫,同辈之中无敌手。
若是连她都受不住情绪感染,换成心境更弱者,怕是要被这画影响,情绪被拉扯大起大落,失去自我,成为被画影响的提线木偶,彻底沦陷其中。
“这画中内容……我无法与你细说,你们之后也莫要讨论。”
白薇道人开口:“我们第一次看到这画时,也颇受震撼,还没看完,就因心悸预感死亡危机,立刻关闭。”
“当年我们几个从上古秘境中得到玉简时,它被镶嵌在一块石壁上,那石壁上刻着八个大字。”
逍遥道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