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夜敛了敛眸子,殷罗武功虽高,但是耗不过绿衣女子的细棍,她若是单单这么躲下去,用不了多久只怕就会体力透支,而徐揽云那边,她与褐衣男子体型差距实在太大,也占不了上风,楼上那个上天鉴传人今日换了衣袍,没有了如意银刀,他若是动用上天鉴秘法内力,周身便会发出白光,只怕一样会被那两个不安分的皇子认出……
而带他们来的那位二公主,她此时就算再担心,只怕也不敢参与进来,毕竟她明面上是明郢那边的人,此番出手,只怕过往算计的一切都会崩塌。
殷罗可以帮徐揽云,但明昉不能帮殷罗。
池夜抬眼,问向谷上花,“崇文帝和安泰司那边可有动静?”
“并无。”
聂人犀更着急了,“坑咱药材的时候来的那么果断,怎么到了这时候,就磨磨唧唧了。”
“你很担心殷罗?”池夜饶有兴趣。
聂人犀皱眉,一脸不可思议,“我?担心她?她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是担心也是您担心才对吧?我是担心被胖子追着打的漂亮姑娘!”自从和池夜还有谷上花混熟之后,聂人犀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了,而且他此刻眼里着急的冒火,明显是真担心。
池夜笑了一声,“我允许你下去帮忙。”
谷上花听到这话望向聂人犀,神色平静等着看戏。
聂人犀眉头更深,“我?下去帮?我只怕还没打到那胖子我就死了。阿夜,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更何况上京可谁都知道,我是听闲楼的少主,我现在下去我也说不清啊……我来留思楼干什么?偷菜谱?挖厨子?”
谷上花的嘴角微微上扬,明显是这话戳到了她的笑点。
池夜看了眼谷上花,颇为赞许聂人犀。
要知道,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谷上花就再也没有笑过了,虽然她现在也不算笑……
池夜垂眸继续观望厅下,场面仍然僵持着。
殷罗应付的有些吃力,徐揽云动作也比之前缓慢了不少,然而巳箐还在不知疲倦的舞动铁棍,寅煌的锤子又一次砸下……
池夜突然问谷上花,“你想帮吗?”
“我早说过,我要护你的命,除了你,不为任何人出手。”谷上花神情冷峻,嘴角已平。
池夜点了点头,“若是她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呢?”
谷上花陷入了沉思,迟迟没有回答。
池夜叹了口气,语气中却无半分惋惜,“看样子你还是不愿。”
聂人犀眉头几乎要挤到一起,“阿夜,你不是会武功吗?你也可以帮的。”后半句他的语气有些弱。
池夜挑了挑眉,眼中带笑:“可我不想帮。”
聂人犀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却没有办法,他也没办法再劝了,面前这人是南夏最尊贵的摄政王,能呼号六十万军队,在宫中还养着十三延荣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救大梁的世家小姐出手呢?
聂人犀眼神暗下去,在心中默默为祈祷,徐揽云千万别被那胖子一锤子打死。
谷上花突然叹了口气,她道:“我去。”
池夜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聂人犀险些惊掉下巴。
她看了池夜一眼,“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池夜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而后谷上花便拿起桌上的荆棘刺长鞭,飞身下了大厅。
她运功,用那荆棘刺准确缠住了巳箐的蛇棍,将她拉到自己这边,又对着殷罗道:“我们公子让我助你。”
殷罗眯了眯眼,“多谢。”她找到空隙,先以内力凝聚指尖,又打向被荆棘刺控住蛇棍的巳箐胸膛,巳箐倒在地上,殷罗袖中的金针飞出三根,皆串着红丝,停在巳箐眼前。
寅煌见此也不再跟徐揽云纠缠,他怒吼一声:“师妹——”
谷上花一鞭缠住他手中朝殷罗砸来的锤子,她一个空翻,踹向寅煌的宽大强壮的胸膛,将他直接踹得后退几步,当寅煌再反应过来时,荆棘鞭已经缠上他的脖颈,细密的刺刺入他的肉里,疼的他头皮发麻,谷上花又要用力拽动鞭子,似乎是想要将他勒死。
殷罗却制止,“等等——”
谷上花不解地看向她,却也松了松手中荆棘刺。
徐揽云皱眉静等着她的下文。
殷罗转眸看向巳箐,“寅位护法很听你的对吗?”
巳箐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紧张地看着面前悬着的三根金针,“你想做什么?弄瞎我的眼睛?废了我的武功?还是杀了我?”
殷罗饶有兴趣地眯了眯眼,右手双指并拢在空中绕了一圈,后用力一甩,三根金针分离,应声刺入巳箐脸旁的地里,“我想……吓唬你。”
巳箐被她这一举动吓的浑身一颤,却见她双指一抬,那三根被红丝串着的金针竟然重回袖中,只留下三个针眼,在木制地板上尤其明显。
谷上花也送来了寅煌,她踹了他后背一脚,寅煌受力跑向巳箐面前,谷上花重新看向殷罗,又重复一遍,“你记得,是我们公子救了你们。”而后运轻功离去。
徐揽云走到殷罗身边,殷罗目送谷上花上了留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