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落皱紧眉头,看起来像真诚发问。
池夜侧眸看她,想听听她会怎么接话。
殷罗闭了闭眼,有些不耐烦。她目光直接越过林归落,看向了林扇瑕。
“林前辈,我们来林城为听闲楼客栈炼香,可否进城?”
林扇瑕负手而立,“既是如此,又对林家有恩,缘何不早说?”
聂人犀受不了了,“您给我们说的机会了吗?我们的马车就停在那树林里,您就用了奇怪的方法把我们赶到了城下!我们好好坐在马车里,您直接把我那驾上好的红枣木马车打烂了!我们还没开口解释,您就开打了!”他指了指自己,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被打,而后他指向殷罗,“看!还把我们殷罗打成这样!您现在还问我们缘何不早说?”
殷罗匪夷地盯着他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颇有些敬佩于他这倒打一耙的功夫,而后顺着他质问的眼神看向林扇瑕。
只见林扇瑕嘴唇蠕动,憋了半天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面露窘迫,对林归落道:“带他们进城吧。”像是在打着圆场,她说完这话便转了身,慢着步子朝城门走去。
林归落点了点头,转眸望向殷罗一行人,在看见池夜的时候又抬了抬下巴,神色傲娇:“走吧,随本少爷进城。”
池夜垂了垂眼,也不言语,等殷罗慢悠悠迈开步子,他才缓缓跟上与她并肩而行,聂人犀和晏枷跟在两人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准确来说,是聂人犀在没话找话:“晏枷,殷罗怎么跟这傲慢无礼的林城少主认识的?”
晏枷将他刚才搀扶并且袒护殷罗的行为举止都放在眼里,此刻倒是颇为接纳他这个同行者,话语间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锋芒,她答:“同你们一样,他俩也是在拍卖会上认识的。”
聂人犀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他压低声音发问:“什么叫同我们一样?我跟阿夜跟他能一样吗?他那么不把人放在眼里,哪儿有我和阿夜的平易近人!我们这才见第一面,他就要给我们下马威!我跟阿夜可不这样,我们见你们家那位玉公子的第一面,可就送了他一件招财貔貅!不信你可以问殷罗——”
晏枷略微有些惊讶地挑起左眉头,对上他的眼,也问:“那件貔貅难道不是六公子抢来的吗?”
聂人犀愕然,甚至连走路都慢了半拍,在意识到晏枷已经先他一步时,他才连忙跟了上去,他十分不理解:“那家伙真是这么说的?”
晏枷倒是不在意,她迈进城门,点头答:“是啊,六公子一向实话实说。”
“哪儿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他嘀咕着。
随着林城城门的敞开,四人眼中一齐显现出惊讶神色,那原本繁华热闹的城里此刻竟然空无一人!连着往日里商贩摆摊没有拉走的柜车都落了一层灰……路边人家更是门窗紧闭,像是遭遇了什么劫难。
这林城原来不光外面看着像一座死城,这城里比外面还像……殷罗心道。
池夜见这场面也难得的惊讶,他皱眉扫视这几乎可以用败落来形容的街道,这里不知经历了什么事情,才能从大梁第一城池变成如今的模样。
林归落似乎早料定了他们会惊讶,他平静开口:“今天虽然是第一日闭城,但是城中这样的光景,已经持续四日了。”他仍然漫不经心往前走着,可平静语气中却无由增添了愁意。
“发生什么事了?”殷罗问。
“目前还没有查到什么,只是五日前,城西一户脂粉铺子的老板娘在柜台上忽然开始抽搐,四肢无规律的痉挛,嘴里还说着胡话,旁观的百姓以为是癫痫发作,连忙找来了医师,结果那医师却诊断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癫痫,他说没见过这样的病……”林归落回头看向殷罗,不再吊儿郎当,“原以为这只是那老板娘无意染上了怪疾,可当天晚上,我正在城主府里练武,守门的慌慌张张来报,说城中已经有数个人家都发现了这种病,他们希望城主府派上最好的医师来为他们治病……也许因为害怕这是什么突发的瘟疫,所以都慌了手脚,”他呼出一口气,“府里的林圣手自然去了,但他也没有诊断出来,只说那些得病的人除了抽搐、说胡话,五脏六腑与常人无疑。这个怪病很快就在城里蔓延开了,可那些过往的商贾却没事,只是不断地传染给城里的居民,一个接一个,一家接一家……现如今城里没受影响的人家,也就只剩几户了,故此我爹今日早上才下令闭城,毕竟这属实不是什么能张扬出去的事,林城占据大梁第一城时日已久,更何况与皇室又有些龃龉,我爹也是怕引来不怀好意的势力,在本来就快顶不住的林城再加上些蛀虫,那就完得更彻底了。”
林归落说完耸了耸肩,尽管面上担忧无奈,他一个不会医术的人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聂人犀听完这些话先有反应,如他所言,林城中的人都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那他们这番前来,岂不是触了霉头?他突然有些后悔出门那天没有打开黄历看上一眼……
殷罗在心里将林归落的话消化了一遍,问:“那些得病的百姓现在怎么样了?都死了?”
池夜也看向转过身的林归落,林归落摆了摆手,“那倒是没有,若是都死了,那林城也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