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落皱了皱眉,看向殷罗和池夜,“随我去看看吧。”
脂粉铺子与绸缎庄相隔不过一条街,殷罗和池夜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儿便到了,进庄里,三人便看见一女子在院子的地上抽搐,嘴里还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语,看样子与发疯无二。
殷罗右手一绕,运出三根金针,刺入女子胸膛,刹那间她陷入昏迷,软软倒在了地上。
“这是干嘛?”林归落不解。
池夜侧眸看了他一眼,“阻止毒气蔓延啊,不然等着她自己昏迷?”他说完就朝殷罗走过去,这一动身,他竟然在空气中闻见了一股浓浓的青木树叶的香气,夹杂着花香之中,颇有些袭人。池夜环视四周,却并没有看见什么花草树木,绸缎庄中只有晾晒的布匹。
殷罗也闻到了这种有些奇异的香气,她猛吸一口气,又想起了刚进城主府、脂粉铺子时,她都曾闻到这股若有若无的气味,只不过绸缎庄中的,要比前两处浓烈许多。
她看向晕倒的花娘,花娘脖颈上也出现了一道白线,只是要比脂粉铺子里的两人浅上许多,如不仔细分辨,便看不出来。看来花娘中毒尚浅,殷罗心道。
她抬步朝着那气味走去,池夜、林归落也连忙跟上。很快三人就到了屋内,屋内有一小樽双雀抱翅的香炉,正冉冉散出青烟,屋中香气远胜院里。
殷罗皱了皱眉,发觉这东西可能跟花娘的发病有直接关系,池夜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运功,以真气卷来一匹绸缎,直接压在了香炉上,刹那间香炉就不再冒烟。
“这是什么香?”殷罗和池夜异口同声问向林归落。
林归落很烦这两个人这么有默契,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回答:“我们林城世代以炼香出名,城中百姓都深谙炼香之术,并且每家都有奉香炉,这自然是花娘喜欢的香了。”
“可那家脂粉铺子中,也是这般香气,林城百姓家都用这个香?”殷罗问。
林归落“嗯”了一声,又摇头,答:“也不算一种。林城供百姓炼香的地方是在花簇府,那里面来来回回也就这些个药材,本质上他们炼香用的药是相同的,只不过剂量可能不一样,毕竟各人喜好不同嘛。”
殷罗会意,她大概猜到了,应当就是这香出了问题。按照林归落所说,这林城百姓家家都有香炉,若是真要集体下毒,熏香必然是个极好的媒介……不对,殷罗皱眉看向林归落身后跟着的侍卫,她眯了眯眼,问道:“你家熏香吗?”
侍卫被她看得发毛,眼前的女子虽然长得很美,可那眼神……他被吓得咽了口唾沫,如实说道:“俺自小父母双亡,至今也没有娶妻,俺住在林城主府里做侍卫,俺熏什么香。”
“你的猜想应当没错,”池夜看向殷罗,“脖颈白线,中慢性毒,熏香恰好可以累积起来,时间一到,毒素彻底沉淀人体内,便会毒发了。”
林归落也意识到两人话中的意思,他皱眉想了片刻,“没错!”他伸手指向侍卫,“如今城里那些没有得病,啊不是,是没有中毒的,都是如他一般无父无母无妻无儿的孤家寡人。”
侍卫闻言低下了头,少城主干嘛要这么戳他痛处……
殷罗池夜相视一眼,殷罗先开了口:“你有听说过这种毒吗?”
池夜想了想,心中虽有模糊猜测,但他却摇头,“不曾。”
殷罗就这么盯着他,她刚才就看他一副似有所悟的样子,他心里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这心机深重的家伙不想跟她说罢了。
池夜被她看得不自在,他又重复了一遍:“真不曾听过。”他垂了垂眼,避开了殷罗目光。
殷罗不再看他,而是朝林归落说,“请你们府中那林圣手去花簇府验验药吧?兴许有什么发现呢?”
林归落应了一声,“我现在就去吩咐,这次又多谢你了,殷罗。”
殷罗摇了摇头,如今只是确认了中毒一事,连中的什么毒、怎么中的毒都还没确认,道谢有些早了,更何况这毒看起来对人体损害极大,能不能救回百姓都还另说,他现在道谢……
池夜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殷罗回神看他,“怎么了?”
“花娘。”池夜望着窗口皱眉。
殷罗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原本已经被她用金针堵住心脉的花娘站到了窗前,直勾勾盯着他们,花娘胸膛上还有三处溢血,正是方才殷罗金针扎进去的地方!
殷罗冷不防被这么一吓,后背刹那间发凉,她下意识地后退,却撞上了池夜的胳膊。
“有人把金针拔了。”她缓了缓神,才道。
池夜微垂眸,他能感受到她对面前景象的恐惧,不过他没有多话,只重新看向花娘。
花娘懵懂地偏了偏头,突然朝他们一笑,神情如三岁孩童。
林归落倒吸一口凉气,“她这是……疯了?”
“没错,”殷罗心里压抑,“心脉试毒有个弊端,当金针刺入人心三脉,除施针者外,他人不可擅自拔针,若是将针拔了,被施针的那人将会……失去神智,如同痴傻。”
花娘顾自跑开了,池夜顺着窗子向外看去,却没有看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