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马车奔跑在靖阳官道,也不停歇,中途聂人犀实在累的不行,还特意在附近农户雇了一男子做车夫,就这样,四人在翌日午后,顺利回到了上京。
池夜和聂人犀在听闲楼下了车,玉如意掀开帘子探出头,嘱咐着他们千万要记得来殷府拿请柬,两人马上就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提醒他们别忘了送礼。
池夜微笑着点了点头,聂人犀却朝着已离去的马车举了举拳头,“还真是个钱串子!”
池夜不置可否,自己慢悠悠走进听闲楼后院,聂人犀连忙跟上他,絮絮叨叨:“这次出去可真有意思啊!先是见到了北辽刀客拦路、又见到了湘西的倾城蛊女,还有幸得见大梁第四出手!帮林城破案、救下了一城百姓、见到了芝鱼宫半仙骑龙,还发现了行王令!”
他说这话时语气激动,带着些少年意气,池夜不由得看向他。
聂人犀见池夜朝自己看过来,又道:“我虽听闻父亲和谷上花提过你武功高强,却没想到你竟然能与林扇瑕交手不落下风!”他朝池夜身边凑凑,好奇发问:“你那么厉害,在南夏能排第几?”
池夜偏过头,明显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聂人犀不甘心,他又朝池夜凑凑,“说说嘛!我自小就在大梁长大,对南夏的事情知之甚少,而且我武功又不好,真的看不出来……”
“二。”也不知聂人犀这话里哪一句戳中了池夜,他破天荒的竖起双指,答了一个字。
聂人犀听见这数字没缓过神,“第几?”他抬高音量,“你南夏第二?”
池夜淡淡看他,“不信?”他丝毫不想辩解,“不信算了。”
聂人犀连忙摇头,两人踏进了听闲楼阁门口,“那南夏第一是谁?”
池夜闻言停了脚步,他微微敛眸,似乎在回想,片刻后他一字一顿答:“尚越引。”
“尚越引?”聂人犀瞪起眼睛,“南夏二十一阁阁主?你还跟他交过手?”
池夜继续向前走,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我十六岁曾闯过一次二十一阁。”
“十六岁?”聂人犀更惊讶了,“你十六岁孤身上二十一阁,还没被打死?”
池夜眼中有些鄙夷,朝聂人犀看过来,“你的下巴要掉了。我十六岁代执政,当时南夏动乱,北辽的手伸入王庭,我要拉拢尚越引,就只能亲自去见他。不过我只上到了十楼,他便下来见我了。他提出的条件是我接他二十一招,他就替我做事。”他语气不咸不淡,步子也散漫,走上楼梯,“我接了,但却重伤,足足将养了半年才能再动真气。”
聂人犀边上楼边歪着身子问:“你真接了他整整二十一招?”
“是啊,他当时再出一招,我怕就死在二十一阁了。”谈及生死,他语气仍没有改变。
“你可真厉害……”聂人犀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些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他得被吓死,思及此,他缓神深吸一口气,越发敬佩眼前的池夜。
“我在林城曾问殷罗,知不知道还生丹的下落,她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还真是让我没想到。”
聂人犀搭话:“那她应当是真不知道。若是知道,她一定会先眯眯眼,然后嘴角带笑,跟只狐狸一样跟你打太极,最后告诉你那东西不在她身上,让你别枉费心思……或许,她还会直接拿金针对着你,警告你在大梁安分点。”他说完,还点了点头,很是认同自己的说法。
池夜笑了一声,“你还挺了解她。”聂人犀这话,是真的挺符合殷罗,池夜心想。
聂人犀嘿嘿一笑,“毕竟在一起呆了这么久嘛!我虽然武功不好,但从小跟父亲学经商之道,最擅长察言观色举一反三。而且我觉得,其实殷罗这个人其实还挺好相处的,别看她表面上冷冰冰的还愿意挖苦人,可好像有危险的时候,不论是谁她都会帮的……就拿那头白狼说吧,我还没见过哪个人,能在雪崩的时候,为救一头狼而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也难怪良良那么喜欢她了。”
池夜思索片刻,并没有接聂人犀的话,而是问道:“那你怎么看玉氏后人?”
“那个贪财的钱串子?”聂人犀撇嘴,“他似乎比我还喜欢银子,”他评价完,又说:“他好像很听殷罗的话,他这个人……大是大非、大净大浊,我看不清。听说上天鉴祖训有许多,尤其不许后人敛财自利,可他这行为完全违背祖训了!”聂人犀皱眉,接着道:“我还听说,他曾斥重金在翠州长林崖建造十九层金塔,却只为了方便他观星,这般奢靡极致,我就算把听闲楼卖了我也凑不齐那些金子!十九层金塔,都能抵上整个大梁国库了。”可这个钱串子,还在坑他们的宝物!不知足!聂人犀在心里道。
好吧。这世上谁嫌银子多呢……聂人犀垂了垂眼,发誓一定要找个机会坑回来。
池夜笑了笑,推开了六层念泠阁的红木镂花门,这才说道:“在南夏的时候,我曾听闻,大梁上天鉴出了位绝顶聪明的少年人,十一岁可推星图见风水圣地,十二岁踩龙脉寻财南北,十三岁炼成上天鉴秘术燃灯通神,十四岁便被传授上天鉴至宝,成为下一任上天鉴圣主。”池夜在软塌上懒懒坐下,继续说,“他白衣纹绣银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