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塔内的殷罗踉跄着落地,皱眉看向主座上几人,目光流转到池夜时顿住,她神色慎重,道:“抚烛僧来了。”
“果然玩的这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聂人犀面露鄙夷,“这种高手都喜欢压轴出场?”
池夜起身,神色仍然淡淡的,眉头却有些微皱。玉如意和明昉也正了神色,孟清月看了眼自己右手腕上露出的疤痕,下意识扯动宽大袖口将其盖住……
席下的众人也意识到了不对,都朝门口看去,整个白绮山庄的气氛一瞬肃静凝重。
而此刻白绮山庄后院的岗哨处,有一人却悠哉悠哉。
万若檀带着他的宝贝狮子慢步走上了哨台上,低头望向白绮山庄内部,这个视角很好,可以将庄里的景象尽收眼底。他摸了摸狮子的头,笑容满面道:“好戏来咯。”
白绮山庄的紫木大门被风冲撞开,众人只见那身着深棕色袈裟的中年光头缓缓走进攒英宴里……山庄里的风吹得愈加猛烈了,带着残花败叶席卷起山崖的尘埃,迷了人眼。
殷罗站在主座上,低头看着越走越近的抚烛僧,问道:“前辈所来为何?”
抚烛僧在高台中心站定,环视主座上的几名年轻人,音色宏大如钟:“听说玉卦的徒弟在此处?是谁?”
殷罗、池夜几人听此话后都下意识皱眉看向玉如意,抚烛僧竟是来找玉如意的?
玉如意闻言也皱眉,他可最烦这种莫名其妙找他的人了!他印象里可不记得他和这劳什子抚烛僧有什么关系,但他站出了列,问:“光头,你找我干嘛?”
抚烛僧打量他片刻,回着:“来杀你。”他低眉,眼神有些狠意,“你师父为我批错了卦,我找了他很久,却听说他已经坐化……那便将这账算在你头上吧。”
“你算我头上?你问过我了吗?你就算我头上?”玉如意急了,首先这抚烛僧竟然说他师父玉卦老人算错了卦,其次这光头都没问过玉如意本人意见就胡乱整这一通,真是气煞他!玉如意喘了口气,开始喋喋不休:“我师父不可能算错卦,定然是你这光头胡说八道!你这个人心量怎么如此狭小?为了一卦你还找我师父很久?你找不着他你还特意来找我?你找我算账你找的着我算账吗?你个光头你就是嫉妒我师父和我都有头发……”
玉如意一急了就说个不停,殷罗下意识地抬手堵住了耳朵,却听见抚烛僧那奇异的嗓音又响起,他没有回怼玉如意言语中的讽刺,而是道:“玉卦说我命中有劫,要我二十年莫要出北辽一步,可如今二十年已过,我相安无事……我想见的人,却不在这世上了!”
抚烛僧的声音响彻整个白绮山庄,他说到最后半句,便双眼猩红的发了怒,“玉卦骗了我!害得我都没见得上她最后一面!今天是她死后一年的忌日,你们还在这里办宴席。”抚烛僧神色平静下来,很快又发怒:“我今日就送你上路!来抵你师父算错的那一卦!”
他手掌一推,那黄棕色的雄厚真气霎时打向玉如意——
玉如意抬手以左右手双指起抵抗,殷罗也绕了手站在他左侧帮忙,明昉也运出了穿心箭,对刺着那真气,三人被逼的后退一步,玉如意咬牙,对殷罗和明昉道:“我们离开主座,若挡不住,也省得伤了小气鬼和二哥!”
明昉点了点头,殷罗也微微颔首,一红一白一黄三身影齐齐向高台上飞去。殷罗在半空中运掌,百十根金针自她袖中飞出,直直刺入那真气之中,而明昉的穿心箭速度也加快,绕着在她身前冲击黄棕色真气,玉如意双手结印,巨大的银光如意再次现于半空,他喝一声:“去!”那如意似拼死一搏般打向黄棕色真气,总算是将抚烛僧的真气逼退了一些!
三人刚获得喘息的机会,抚烛僧却在空中旋身,周身的真气倾泻而去,竟然打向了四面八方!台下许多武功一般的江湖弟子都被袭晕,软软趴在了桌上。踩雁派四弟子和银枪门的人都吐出了血,笼花谷的弟子则是捂着胸口,觉得内脏受到了强烈撞击……
明昉被这真气击中,猛地摔落台下,喷出一大口血来,她方才对战北辽三月门的人本就受了伤,再被这抚烛僧的内力一冲,她闭了闭眼,险些昏厥。
殷罗后退数步,金针也回到她身侧,悬在空中颤抖不稳,她抽空看向明昉,面露担忧。
“闵姑娘!”孟清月惊呼一声,他起了身,运了轻功飞身到明昉身边,扶起了她。
玉如意的银光如意仍在抵挡着抚烛僧的真气,他双手反复结印,想要逼退那步步紧逼的黄棕色疾风,却因与抚烛僧的内力差距太大而费力至极。
殷罗脚尖点地,飞身悬到半空,百十根金针在她身侧旋绕,她双手绕成花形,鎏金的红色真气发出妖异的光,她瞳孔也随之变成红墨色……
“破!”殷罗双指直刺向黄棕色真气,那真气对上她的金针那刻便裂出细密的纹路,她绕指,运针飞旋成金红色海浪,刺入那些裂缝,黄棕色真气一瞬间瓦解,抚烛僧皱眉后退一步,收了掌。他宽大的袈裟摆袖一甩,那数百根金针便回刺殷罗,玉如意运功同她一起抵抗,却被逼的吐了口血,衣袍上的银纹如意沾血,发出冷冽的光。殷罗猛然落在高台边缘,胸腔中好似被刀搅动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