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护卫虽然没有搞清楚缘由,但是见他们最信赖的安泰司首领郑禾都向青袍公子行礼,便一个一个照做,罗列跪在石牢里,这一副副受伤的身体连跪着都不稳当,颇有些准备英勇就义的感觉。
“起身,你们无需跪我。”池临静环视了他们一圈儿,“我早说了,来这是受人之托,要救你们出去。”
他这话音刚落,郑禾就接话道:“劳烦公子好心相助,但我们兄弟一个一个身负重伤,怕是走不出这石牢。就算走出去了,也定无法离开这灵州的苍茫群山……况且我们这么多人,一旦逃出去,这些大梁的蛀虫一定会派人搜寻,届时将会给公子添更多的麻烦。”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郑禾的这一番话,在他们眼中,既然是入了安泰司,就要尽忠于安泰司,绝不能为了自己想要活命的一己私欲连累别人。
更何况现在司使自己在外,他们这些手下没有办法陪在司使身侧,怎么能再给司使添麻烦?
在这石牢里虽生不如死,但好歹……
郑禾心思转了几圈,登时下了决定,他再次半跪抱拳行礼,眼神坚定对池临静道:“虽无法跟公子一同离开,但在下想请求公子另帮一个忙。”
池临静微微颔首,“你是想说,让我去寻梅承庭,助他?”
乍然听见青袍公子直接叫出司使的全名,郑禾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但不免对这青袍公子以及拜托他来的那人身份更加存疑。
“那便说说,你们这位司使大人去了哪儿,你们可知道他的行踪?”
郑禾呼出一口气,他们兄弟这么久一直严守着这个消息,就算遭受到非人的折磨以及拷打都从来没有松过口,而今终究是要说了,只希望面前这青袍公子是个可靠的人。
郑禾压下心头思虑,道:“司使大人离开了石牢前,曾说要去找管辖灵州城的武官周安岳,但在下并不清楚此时灵州城内的形势,所以不能确定司使如今是否已然到了。还有就是,虽然司使离开前并没有向我们提到要去朱瘦城,可在下却知道,在距离灵州城内不远的朱瘦城里,有诸多上天鉴的势力,也并不排除司使去了朱瘦城寻人。”
“寻人?”池临静反问一句,这郑禾口中的寻人两字用的很是微妙,正常人在叙述时,兴许会说着安泰司使是去搬救兵了,也有可能说是去求助了,可这寻人?寻得何人?
“是,寻人,多年前三王之乱,宫闱事变,上一任上天鉴圣主玉卦老人与当今陛下存了龃龉,想带着驻扎上京的一部分孤山族人脱离皇族,却遭到陛下阻拦。幸得玉卦老人故交相助才得以脱困,听说那人出身孤山玉氏,师承芝鱼宫,真气之强足以揉碎天地,若是能请来他相助,灵州城内的一切,就不再是问题了。”
池临静垂了垂眼帘,他一向对于这大梁内政不做评价,可今儿听见这番话,却怎么都觉得像是个笑话。按照这郑禾口中的言语,三王之乱时玉卦既然能生出脱离明氏皇族的心思,很有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龌龊秘密,也可能是与这崇文帝发生了不小的冲突导致他不想在帮助崇文帝巩固天下,这崇文帝当时加以阻拦,想必是闹得十分难看了。
这玉卦的好友帮助上天鉴人脱困,不明摆着站在玉卦这边?都和明氏皇族的人交过手了,还能对这安泰司使有什么好印象?走投无路的梅承庭敢去找这人,也是蛮有勇气的。
一阵腹诽过后,池临静回神看了郑禾一眼,淡淡说了一句:“告辞。”便转身打算离去。
恰在此时,石牢尽头传来一声巨响,他警惕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面前的直道通往不知何处,他所处的位置目测不过石牢的三分之一,听方才那声响,很像是发生了打斗,莫非里面还关押着什么绝世高手?
郑禾见面前的青袍公子被那声响吸引的停下步子,朝他解释着:“自从我们被关进石牢那日起,每天都可以听到这声音,有次在下看见哨兵去给尽头关押的那位送饭,都尽是些奢华的山珍海味,里面那位不管弄出多大的声响都没人怪罪,上次端木老狗还专门来看望他了。只是他搞出这动静越来越大,仍然没能逃出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被关押在此。”
池临静点了点头,心思微转,也不再多管这石牢尽头是何方神圣。
郑禾咬了咬牙,虽然安泰司有规矩不能多问多说,但他实在是想问个明白,于是乎,在池临静抬步离开的前一秒,他问出了心中疑问:“不知公子是受何人所托?公子又是?”
池临静侧眸看了郑禾一眼,视线微顿,却一句话也没回答,径直转了身,不紧不慢的向石牢外走去。
徒留郑禾扒在石牢栅栏上,目送他远去。
解决好石牢外的哨兵之后,殷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守石牢的哨兵,还真是一个也不消停,见那个被派出去的哨兵迟迟不回来,便又想着派另一个去传信。
殷罗呼出一口气,觉得一个一个打晕太费力气了,就果断将他们都给收拾了。她站在石牢门前,打量周围。若不出她所料,再有不到一炷香时间,这里就会换班,新一波哨兵来了之后,一定会发现倒在地上七扭八歪的弟兄。
她正想着得找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