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伸冤。”
不管是瞧不起女人也好,为她着想也罢,职场上这种关照,并不是好事。
“赵同志,你去附近看看死者的衣物去了哪里。”
“好。”
赵敬田接了指示,就一排一排的转过去。
“孙同志,你去找下发现尸体的几位,问下事情的经过。”
孙伟铭有点迟疑:“那,姜队你呢?”
“我?我留下检查死者身上有无外伤,生前有没有喝酒。”
姜时交代完,就低头看着死者的面容,孙伟铭是三一步一回头,看她蹲下身把死者脸上的雪给抹开,她似乎真的不在意对方是不是赤身裸体,想到之前的话,他越发觉得别扭。
等人彻底看不见了,她才凝视着半空的身影:“你以己之死,引我们来此,想必有冤要伸,你速速道来!”
半空中漂浮着的是身影,一脸震惊的望着地上蹲着的女子:“同志,你能看到我?”
“嗯~冻死是很痛苦的事情,死活还赤身裸体没有尊严可言,我想逼不得已,你也不会如此行事。”
男人闻言,漂浮到她面前,就直直地跪了下来:“同志,我实在是申冤无门,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叫吴永兴,是公粮站一名普通的粮食检验员。
当初浩浩荡荡号召知青下乡时,他听闻公粮站有个老职工要退休想找人顶替岗位,吴家听到风声,凑了六百六十六块买了下来。
谁知道,这个岗位,公粮站的副站长也看中了,他小儿子也到了下乡的年龄,但那时候岗位空缺很少,基本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好不容易想到给粮站老职工提早退休的办法,结果岗位被别人买了。
没错,这副站长给出的价格是四百,太低了,对方听到后当晚就把岗位卖给了吴家,第二天就去办了相关手续,完全打的副站长一家措手不及,他小儿子只能按照政策下乡。
结果就把气撒在了吴永兴身上。
在粮站处处为难他,他检查的粮食,次次都说不合格。
所有人都知道吴永兴得罪了副站长,连站长都知道,只是觉得没出什么大问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助长了他的气焰,越发的过分。
“你知道他针对你?”
“一开始不知道,可后面一而再,再而三,再笨的人,都知道了。”
他跟家人商量,要不要把岗位卖给副站长,只要有空缺,他儿子就能回来。
可对方已经恨上了,也不想花钱买回去,他想要的是吴永兴白手送给他。
那可是六百多块。
吴家也不富裕,当即就表示不乐意了。
他就一直在粮站苦熬,每一天都很痛苦。
可看到家人期待的眼神,他一次一次的妥协了。
他有个青梅竹马,原本就约好,等他找到工作,两人就正式结成革命友谊,两家人都十分看好他们,但副站长又岂会让他如意。
自己的儿子在乡下受苦,结果得了好处的人想要结婚过好日子,不可能的。
他用了一种很是残忍的方式分开了两人。
吴永兴带着悲凉的声音讲述着那天的事情:“那天副站长破天荒的没有挑刺,我以为他气消了...”
谁知道这个副站长完全没想过放过他。
他找了一个寡妇,等在他回家的路边,然后看到他的衣角时,就直接跳河了。
吴永兴看到那身影,想也没想,就跳下河救了人。
也是这一跳,他跟青梅竹马的情谊没了。
第248章坟山的尸体02】
那寡妇哭喊着她的身子被吴永兴碰到了,如果不娶她,那就只能再死一次。
吴永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能不想看到有人死,结果就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阿音真的是个顶顶好的人,她得知此事后,还来安慰我,可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我心如刀绞,我不想娶那寡妇,只能拖着...”
说到这,吴永兴咧开嘴大笑,眼泪流进嘴里,很是苦涩,他这才知道,原来死后的眼泪,居然比黄莲还苦。
副站长看他一直耗着,就怂恿寡妇去上门闹,还表示如果不娶她,就去举报他。
那些年一个个被下放,他不怕,可他家里人怕了。
他结婚了,可对象不是阿音。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笑过,至于寡妇,厌恶还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同房。
只是半个月后,他的阿音也因为落水,被人给救了。
“哈哈哈,你不会猜到救阿音的谁..”
“副站长。”
吴永兴一愣,随后狂笑:“是他,是他,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不可能那么巧合,可偏偏没有证据,阿音不想嫁,她找了父母买了一堆礼物去感谢,对方嘴上笑眯眯地,转头就有流言蜚语传出来了。”
一个个指着阿音说她道德败坏,说她不知廉耻,说她身子被人摸过了,甚至还有男人尾随她,问她多少钱能摸一次。
她原本是供销社的一名销售员,每次见到顾客都是笑眯眯的,跟其他服务员不一样,当初还因为这被夸过。
但是那时候,成为了压垮她的一根稻草。
“男女老少都跑去指责阿音,说她笑眯眯是为了勾引男人,说她不要脸...”
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能承受住这一些,她在绝望的时候,上吊了,但是被担心她的吴永兴救了回来。
结果被尾随而来的寡妇发现,指着阿音大骂不要脸,是狐狸精。
最后的最后,阿音嫁给了副站长的大儿子。
“他大儿子是个傻的,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打人发脾气...”
吴永兴望着远方,脑海里全是阿音瘦弱的身影,她眼睛里也没有光,有的是绝望。
“那个大儿子打阿音了?”
“打了,他们家的人还教那个大傻个,说只要打了她,就有糖吃,后面打的越欢了,直到有一次把阿音打流产了。”
吴永兴绝望地望着姜时:“你知道么,那个大儿子压根不能人道,那她的孩子是谁的?”
姜时嘴巴张了张,想说还能是谁的,不就是副站长的,可他的背脊已经被压得很弯很弯了,她不知道自己回答他的问题,会不会让他彻底爆发,索性闭上嘴,摇了摇头。
“其实你猜到了,对不对?”
“呵呵呵,是副站长的,你可能也不知道,我那个媳妇,还是副站长的情人,我跟阿音逃不掉...”
“后来啊,阿音死了,她实在受不了,自杀了,我看着她手腕上卷了皮的伤口,我就知道她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阿音啊,最怕疼了,可她硬是咬下来了,那伤口很深很深,深到见骨。”
阿音死了,吴永兴也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可偏偏这时候高考恢复了,副站长的儿子考上了中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