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断了嵩哥的仕途,便更无人为你撑腰,你若不在意旁人便罢了,他可是你嫡亲的弟弟!”
江老太太说这些话,便是想要拿捏江芸儿了。她能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便想好了钳制江芸儿的后招。
江芸儿只觉得脑子晕晕的,胸腔里也透不过气来,叫她认命吗?
反正嫁不了周长庚,嫁猪嫁狗又有什么区别?
江老太太趁热打铁,“你既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能给小公爷做妾,便是最好的选择,好歹那是公府,配得上你...的身份。将来生个哥儿,有小公爷和哥儿替你撑腰,后头有你的福气享。”
江老太太到底还是心软了,没把私生女几个字说出来。
八月初八,大吉,是抬江芸儿入门的日子。
傍晚时分,沛国公府的杨婆子,便带人抬着一顶粉红色的小轿,到了江家侧门。
杨婆子敲开门,满脸带笑道:“我们是来抬江姨娘的。”
江姨娘,多么讽刺?姨娘是江芸儿最痛恨的身份,可如今她也成了姨娘。
吴婆子亲自在侧门等着,给杨婆子塞了块银锭子,陪着笑脸:“我家姑娘正打扮着,与我们老太太和她的兄弟告了别,马上就来。”
那杨婆子接过银锭子,随意往兜里一揣,显得很不在乎,江家给这点蝇头小利,她一个沛国公府的管事嬷嬷会看在眼里?
什么臭的香的,也能拿来贿赂她?
再说,一个姨娘而已,国公夫人很明显没将她放在眼里,自己可是府里用老了的人了,地位自在一个姨娘之上,也由得江家这般怠慢?
于是,一张驴脸拉得老长,很没好气道:“我们国公夫人说了,要在吉时前将人抬回去,误了时辰,姨娘进不了门,总不能再原路抬回来吧?”
吴婆子连连赔笑脸,强拉了杨婆子去倒座房喝茶。
福寿堂。
江芸儿哭的眼睛肿成了核桃,虽盖了厚厚的白粉,也压不住一双核桃眼,和那左脸上的五道疤。
此时,她倒是没哭,反倒有些楚楚可怜。
“母亲,成人公府的妾,便要看婆母和正头娘子的脸色过日子了,再回江家,也不知是何年月。”
江老太太似也有些伤感。
江芸儿继续,“公府比不得别家,女儿过去是妾,行事少不得银子。母亲虽给我二百两嫁妆,可那点别说过日子,便是打赏下人婆子,都是不够的。”
坐在江老太太右边的江世简,活动了下酸涩的脖子,自他脖筋断了之后,他便落下了毛病,不能久坐,也不能久站,时间一长脖子生疼。
他听了江芸儿的话,拧起了眉头。
江芸儿无视他的目光,只看着江老太太,“母亲,咱们江家祖产有四五处庄子,我们兄妹四个,如今只剩下三个,怎么着您也得给分给女儿一个吧?另,沛国公府给了三个铺子,您好歹给我一个,让我傍身吧?”
这下,连江世嵩也抬起头来,看着江芸儿,只是不吭声。
江老太太手里就这点产业,她还指着这些给嵩哥说媳妇呢。
“国公府家大业大,你去了之后,把小公爷伺候好了,自少不了你的花用。这点产业,我还留着给你兄弟娶媳妇用呢!”
“你去了公府,该低头要低头,到时候有什么好处了,记得想着娘家!你大哥也不容易,堂堂一个侯爷,莫名成了鳏夫,这账我早晚得和李幼初那小贱人算!”
江芸儿挑了挑眉,果然江老太太的反应和曹婆子说的一样。
曹婆子是江芸儿房里的老嬷嬷,以前有孙婆子时,她并不出挑,也不知自什么时候起,她才发现这个曹婆子,是个见事明白的得力人。
从来不多管闲事,但是只要曹婆子开了口,必定对她一等一的忠心,说出的话既条理又明白,处处为着她好。
江芸儿连个反应时间都没留给他们,一把扯了头上金钗首饰,一边往脖子上比划,一边指着堂中的三个人发癫,“好啊!你们既然这般,那我就不上沛国公府的轿子,我看你们怎么向孙明远交待?”
正在此时,吴婆子急吼吼地跑进来,正撞见江芸儿发作,忙捂着心脏道:“姑娘哎,沛国府的婆子都等了您一盏茶了,您这是又闹什么呢?”
“闹什么?你问你的好主子啊!”
江世简想了想,道:“不若母亲给三妹一处庄子傍身吧,也别叫公府的人瞧了她的笑话。”
哪承想,江老太太一口便否决了,捂着胸口骂道:“你这个逆女,你拿这些下作把戏要挟谁?是哪个长舌的挑拨你,临上轿了,还不忘要庄子铺子?你只是个妾,带那么东西去婆家有什么用?”
说完,一抬手,将一盏茶摔在江芸儿脚下,吩咐道:“你们都瞎了吗?由着姑娘胡闹,还不把她绑上花轿!”
等人过来时,江芸儿把那金钗抵地更深,“谁若碰我一下,我立时戳死自己!”
无人敢上前。
江芸儿眸中也尽是冷清:“铺子一个,庄子一个,玉葫、玉芦都跟着我去,我还要再带着曹嬷嬷,总得有人年老的替我撑着。你们只有两条路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