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闲月阁之后,李幼初紧拧的眉头才放松下来。
一路上,她早就发现丹青双唇张了又开,欲言又止的样子。
便将其余人等都打发下去,屋里只留了丹青和水墨,看向丹青,“我知道你有疑惑,想问什么便问吧。”
丹青早就满腹狐疑,听李幼初同意她问,便立马问道,“姑娘,您刚才说,那支凤钗是先皇后所赐,可我自小跟随姑娘长大,怎的从未听说过此事。”
丹青和水墨是一对姐妹,自小便跟在李幼初身边,二人小时候家里发大水,闹洪灾,若不是李家太太收留了她们,二人早就被饿死了。
李家太太膝下只有李幼初一个女儿,待李幼初身边的几个丫鬟极好,宠的跟家里的二小姐似的,家里女先生来教李幼初学琴棋书画,识字算账,二人也一同跟着学,家中有什么事,能让李幼初知道的,也不会瞒着她们。她们自小受李家恩德,是顶顶忠心的人。
水墨也疑惑地看向李幼初。
李幼初浅浅一笑,道,“是不是御赐之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相信那是御赐之物便罢了。”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可两个丫头心如却如明镜一般。
侯爷在成亲当晚去了铜河赈灾,二人没有圆房,李幼初在府里没有什么根基,处处受欺负,受拿捏。现下,府里是二夫人掌家,一味的欺压大房。
昨日李幼初落水之后,老太太听了江芸儿的一面之词,不但没来闲月阁看望李幼初,还派了孙婆子来耀武扬威一通,这里面除了江芸儿告黑状,也少不了陈流芳的手笔。
李幼初若不这样说,老太太少不得给李幼初立下马威,二夫人和三姑娘从此更会骑在李幼初头上,她以后的日子便会越发难过。
说是御赐之物,她们又没门路问真假,这么一来,老太太不但打发了孙婆子,禁足了三姑娘,连二夫人都训斥了,还让李幼初好好休息,安心等着侯爷回来。
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不是御赐又有什么关系,正如李幼初所说,福寿堂那位信了不就行了?
水墨心思细腻,歪着头道,“姑娘,您说孙婆子会不会把咱们栽赃她偷盗这事说出来?”
“老太太既然处置了她,便是认定了这个结果,她再说也没人信。”
“不过,姑娘果真料事如神,老太太见孙婆子偷您财物,倒是真的处置了孙婆子,看来在老太太心中跟了她多年的孙婆子,没您重要,她还是很看重您的吧。我们是不是多心了?”
李幼初闻言,笑出了声,老太太看重她?
老太太恨不得她早死,才好得了她的嫁妆和李家家产。
李幼初很确信,从自己一嫁过来,便生活在了老太太的监视之下。闲月阁发生的一切,老太太未必一点不知。
李幼初郑重地看着两个丫头,“你们两个记住,老太太永远不会看重我,她只看重我的价值和李家的产业,若有一天我没用了,老太太会第一时间收拾了我,为侯爷再娶高门的新妇。”
李幼初永远忘不了,前世江世简将齐怜容带回府,老太太看着齐怜容,一步一步借着江世简的手,夺走她的掌家权,将她逼至落霞院,愣是充睁眼瞎,由着江世简宠妾灭妻,干尽了缺德事。
丹青从回来眉头便一直紧锁着,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李幼初,红了眼睛,“姑娘受苦了,我们在李家过的是何等的神仙日子,嫁到侯府处处受人欺负,姑娘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不一样了,眉眼间处处是忧愁,这可怎么好。”
水墨却轻轻推了她一把,笑着道,“你个小事精儿,自己爱思虑也便罢了,可别带的姑娘都跟着你伤神,姑娘昨日伤了身子,心里肯定不好受。不如请怜容小姐来府里陪姑娘小住几日吧。”
自打李幼初从江南嫁到侯府,齐怜容便跟着送嫁队伍来了京城,李幼初舍不得与她分别,便劝她在侯府小住。
齐怜容本是答应了的,但成亲当晚她突然说她住在侯府不合时宜,不如住到清绵巷她舅舅家,也不急着回江南,有什么事情让李幼初给她送信便是,说完便着急忙慌告辞走了,至今也未再露面。
提到齐怜容,李幼初想起来,齐怜容的舅舅虽在京城,却受了齐怜容她爹的连累被贬了官,日子过得清贫。齐怜容的舅母恨齐怜容都来不及,又怎会允许她住在自己家。
那齐怜容急急辞别了她,又去了哪里?
难道去了沈锦书家?不可能。
前世沈锦书因为齐怜容偷偷写信,暗自挑拨李幼初与沈锦书的关系,便恼了齐怜容,并明里暗里劝过李幼初,说齐怜容人品有问题,不要那么信任她。
可李幼初偏偏不信,被齐怜容挑拨着疏远了沈锦书,只跟齐怜容交好。
重活一世才想明白,齐怜容利用自己所有的亲人朋友,为她谋取最大利益,利用不上的便离间她们的关系,让她们断了往来。
看来齐怜容早就用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网住,切断她的后路,一步步将她困死在江府后宅。
想起齐怜容,李幼初又不自觉握起了拳头,拧起眉头道,“别再提齐怜容,我不想看见她!”
两个丫头一听李幼初说她不想看见齐怜容,震惊之余又有些窃喜,她们二人也发现齐怜容有些没边界感,以前在李家没少占李幼初便宜,矫情又虚伪,只是李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