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闻言,高兴地以为,是圣上嘉奖江世简的圣旨下来了,连忙吩咐下人到正厅摆香案。
她则慌忙梳洗打扮,带人去正厅接旨,一时之间,永宁侯府热闹极了。
江世简则换了大红官袍,腰带上是武官特有的图腾,显得整个人丰神俊朗,威武挺拔。
而老太太则由吴婆子扶着,满面的喜气洋洋,笑得合不拢嘴,吩咐着,“等简哥儿领了旨,便请锦绣坊的人,来给府里主子再量几身衣裳,这可是咱们侯府的大喜事。”
江芸儿有些崇拜的看着自家大哥,等大哥封了大官,还愁自己不能高嫁吗?过些日子赏春会她也该准备起来了。
等李幼初到的时候,就听到老太太说大喜事,她差点冷笑出声。
圣上身边的刘公公,正与江世简说着话,神色看不出喜怒。
江世简满面红光,如众星拱月般被人围在中间,那得意的样子刺痛了李幼初的眼,她看了片刻便移开了眼,垂下眸子遮住了眼中的恨意。
待二房和其他庶出子女到齐,香案摆好,老太太率领众人跪在香案前,等待宣旨。
那刘公公一甩拂尘,展开圣旨,便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永宁侯江世简,于铜河赈灾,勤勉仁义,不负朕托,特封六品校尉,赏绫罗锦缎三匹,钦此。”
什么?六品校尉...怎会如此?
老太太和江世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和疑惑。
就连江芸儿,也紧皱眉头,满脸不可置信。
江世简心中更是乱成一团,上次进宫复命,齐王在侧,圣上不是说封他为从四品显威将军吗?怎么圣旨上却是六品校尉?还有赏绫罗绸缎三匹…
圣上不是直接在打他和永宁侯府的脸吗?
且不说这三匹绸缎,就说这官职,中间差着好几个品级不说,显威将军是实权,六品校尉可只是个虚衔。
他铜河之行救了齐王,圣上当场说记他一功,怎么会是六品校尉,是哪里出了差子?
齐公公见他不领旨谢恩,斜了他一眼,“校尉还不领旨谢恩!”
江世简黑着脸,高声谢恩。
“微臣江世简,谢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过圣旨后,他才又客气地问刘公公,“公公,不知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误会,怎会是六品校尉?”
刘公公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大声道,“这便要问问侯爷自己了!您做的好事,坊间传言纷杂,如今传入圣上耳中,圣上没发落了您,便是圣上仁义。走!回宫!”
说罢,便带着身后的几个小太监,头也不回地走了。
整个侯府内,顿时鸦雀无声。
老太太黑沉着脸,像块木炭似的,气急败坏跺着脚,冲着江世简吼道,“简哥儿,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如今却是这么个结果,还不快派人查查是怎么回事!”
说完,便由吴婆子扶着,气鼓鼓地走了。
江世简在一家子面前,被圣上下了脸面,面上十分难看。
连忙让人出去打听是出了何事,又让人去一趟齐王府探探口风。
二房夫妻俩却是松了口气,双双回了映月居。
二夫人脸上是收不住的笑意,“这大哥去铜河一个月,听说还立了一功,怎么才封了个六品校尉?真真是笑死人了…”
江世淳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摸着脸上还新鲜的三条血道子,骂道,“你日日见不得大哥好,如今你得意了吧?”
二夫人被骂了,也没发火,见大房吃瘪,她心里便高兴,还在幸灾乐祸,“大概是老天开眼,也见不得大房得意猖狂,看那李幼初在我跟前还怎么嘚瑟。”
说完陈流芳得意地看了歪在榻边的江世淳一眼,突然福至心灵,“夫君,此时大房在老太太面前不得脸,若我们二房做了什么争脸的事,谁还敢瞧不起我们二房,连带着我们实哥儿也跟着受重视啊,你说是不是?”
实哥儿,是二房嫡子,侯府长孙,如今已快满周岁。若是大房犯了错,爵位不保,到时候保不齐实哥儿就能顺利袭爵。
陈流芳时刻给江世淳洗脑。
江世淳是家中老二,不上不下,爹不疼娘不爱,自己又不争气,连他那一双弟妹气不顺了都能呲哒他几句。
他不是不想争气,他是实在没本事,陈流芳为了这个不知跟他闹了几回了,这回越发不像话,把他的脸都抓花了,害得他连怡红楼也没脸去了。
想想也觉得气闷,大哥娶个媳妇就那么有钱温柔,他娶的这个母夜叉,穷,脾气还不好。
癞蛤蟆还想过天鹅的日子,还指望他争脸,呸!
争脸?忽地,江世淳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他知道做什么了。忙不迭地穿鞋,右脚的鞋还没提上,便一叠声地道:“你不是想要得脸吗,这次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让你吃香喝辣!我出去下,有大事要做,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陈流芳见他这副样子,便来气,再想起娘家兄弟的事,也是一头乱麻,不知该怎么解决,手中的银子也没凑齐,正心烦意乱。
看着大房添堵,倒也冲淡了她的忧愁,她打起精神对侍女金珠道,“咱们也打发人去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福寿堂。
连升打听到了消息,正跪在堂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