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虑着,李幼初如此不听话,便不要怪他心狠,看来那药不能停,只有死人才更听话。
等她死了,她的嫁妆一到手,他便光明正大娶了怜容,到时候看京中谁还敢说三道四。
如此想来,他慢慢垂下了高举的手,随口敷衍了句,“你看着办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幼初看着江芸儿,突然顺眼了一些。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旁边,“三妹妹越发漂亮了,过几日等货到了,有了银子,嫂嫂便给你买一件江南水绣的襦裙,让你穿着去赏春会可好?”
李幼初太清楚了,江芸儿唯利是图,谁对她有利,谁便是她亲娘。
她抛出个鱼饵,江芸儿便会急着咬钩。
她都有些期待齐怜容进门了,怜容啊,你可千万争点气!
江芸儿来了一趟闲月阁,不但阻止了大哥给齐怜容买宅子的事,还平白得了李幼初要送她一件江南水绣襦裙的承诺。
回自己馨芸阁的路上,她开心地要蹦起来。现在府里最有银子的是李幼初,她只要跟李幼初搞好关系,不怕捞不到好处。
看李幼初的样子,自己只要帮着她对付齐怜容,就能得到好处。
如此,她可会很卖力地表现。
很快,便打发身边的婢女,去了郊外那座庄子,将江世简抬姨娘的事,透露给庄子上的婆子。
李幼初这边,等人都走了,水墨这才笑出声来,“姑娘,你看到没,侯爷脸拉的比驴脸还长!奴婢看出来了,这三姑娘只认银子,奴婢刚去叫她,只说了句她的嫁妆要被贱人给抢走了,她便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呢。”
屋内几人顿时笑起来。
李幼初也不禁弯了眉眼,意味深长道,“你个小机灵鬼,怎么想起来去找她了?”
“奴婢怕姑娘吃亏!再说,到时,鸳鸯的事叫齐怜容知道了,也怪不到姑娘头上。”
丹青道:“奴婢亲眼看到三姑娘的人急匆匆出了府门,去了京郊庄子。”
“她果然上钩了!”李幼初轻轻捻了捻帕子,又吩咐水墨,“你去厨房端碗鸡汤来,叫鸳鸯进来。”
水墨眸子一闪,问道,“那汤要不要也...”
“原样端来即可。”
水墨顿时明白李幼初的意思,快步去了厨房。
李幼初又吩咐丹青,“丹青,你心最细,这几日,你便抓紧把能送的东西都送出去,让杨掌柜兑换成银票,存到我们李氏钱庄里。过几日,怕会有大事发生。”
丹青应声点头,拿了嫁妆单子,领着两个小丫鬟,悄悄往库房去了。
不多时,水墨端着鸡汤回来,身后跟着鸳鸯,鸳鸯还是昨夜那副素白打扮,看着比以前更添了一丝娇滴滴,眉眼间多了些情韵,看来是雨露的功劳。
鸳鸯一见李幼初,便双膝跪地,磕了个响头。
“夫人,您对鸳鸯有再造之恩,奴婢感激不尽。侯爷看了奴婢那样打扮,果然,没再推开奴婢。”
“快起来吧。”李幼初笑笑,虚扶了她一把,“如今你身份不同了,给我敬过茶,也算府里的半个主子了。”
鸳鸯一喜,忙跪着上前捧了茶,双手递给李幼初。
李幼初接过,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如今你不适合再住下人房,便住离侯爷的清晖院最近的海棠阁吧。”
海棠阁,可是离主院最近的院子,侯爷那边有什么事,鸳鸯便能第一时间听到,还怕没她献殷勤的时候吗?
李幼初瞧着她眼中的得意神色,有些厌恶,但肯定了她昨晚的表现,“昨晚你做的很好,喝碗鸡汤补补身子。”
鸳鸯闻言,面色一变,她自小在侯府里长大,知道大宅院里的规矩。
在她犹豫间,水墨已经把鸡汤端到她面前。
鸳鸯又磕了一个头,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哆嗦,“奴婢,谢少夫人赏。”
说着,接过碗,就要喝。
李幼初忽然轻笑道,“鸳鸯,我希望你明白,这汤,是侯爷借我的手赏你的。”
鸳鸯此时已泪眼迷蒙,是侯爷?侯爷不想要她生孩子,难道是为了齐怜容?
是啊,她这副打扮,是照着齐怜容的样子打扮的,是侯爷喜欢的样子,她是齐怜容的翻版。
侯爷怎会允许,一个翻版先于正主生下孩子。
说来说去,不让她生孩子的是齐怜容!
鸳鸯想着,总不能齐怜容不生孩子,自己也永远不能生吧,她听说这种避子汤喝多了可会伤身子的。
到时候再没了生育能力,那她还有什么指望。
鸳鸯端着碗,眼神中闪现出恨意,恨不得活剐了齐怜容。
却听李幼初道,“鸳鸯,我身子不好,也不知有没有机会有孕,你要知道侯爷为什么赏你这碗汤,若是齐怜容在外生下孩子,那就是侯爷的长子,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是争不过她的。”
鸳鸯闻言大惊,夫人这身子也是个不争气的,三日里,有两日都要喝药,说不得真不能生。
若是自己先于齐怜容生下孩子,到时候夫人便是他的嫡母,对她的孩子有利无弊。
鸳鸯牙一咬,又伏下身子,头磕的砰砰响,“夫人,您给我个机会,若我有幸能怀孕,无论男女,都是您的孩子,我绝无怨言,我都听夫人的,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