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怜容突然的举动,吓了江世简一跳,忙问,“你怎么了容儿?”
齐怜容吐了几下,再抬头时,竟然粲然一笑,抓着江世简的手,轻轻放到她的小腹上,眼含害羞道,“侯爷,你要当爹了。”
江世简脑袋突然嗡的一声。
什么?
他要当爹了?
他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抱着齐怜容站起来,一连转了几个圈,口中道:“真的吗,容儿?”
齐怜容轻轻点了点头,悄悄观察着江世简的神色。
见他是真的喜形于色,这才放下心来,有些担忧地问,“侯爷,幼初那边怎么办,她是正室,嫡子还没出生,她能容得下我么?”
江世简正在兴头上,他的心爱之人,怀了他的孩子,他高兴地昏了头,哪还顾得上侯府的规矩。
再说,李幼初连鸳鸯都都容得下,又怎会容不下与她相交十几年的齐怜容。
“管她做甚!侯府还轮不到她说了算!”
还是他的容儿好,在这个特殊的时候,送给他一个最美好的礼物。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齐怜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你安心养胎,等我忙完京中的事情,我便接你回京,你高兴住在外面,我们就买个宅子,你若高兴去侯府,那李幼初也碍不着你什么。”
齐怜容心中一喜,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她当然要去侯府,她还要等李幼初名声尽毁时进去,由她出手挽回侯府名声,到时候,谁还会瞧不起她?
可她也不完全相信江世简,她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再过半月便是赏春会,到时候她要混进去,便不能如此寒酸,便顺口提到,“阿简,我来京时,也没带几件衣服,如今又怀了孩子,你看...”
“是我的疏忽,明日,我便让人请个绣娘来为你量衣,再请个大夫替你把个平安脉,如今你怀着孩子,一切都要以你为重。只是...你的身份还需瞒着他们,如今的侯府,实在经不起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了。”
齐怜容见自己目的达到,只是乖巧地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到时候,要不要人知道,那是她的选择,谁也左右不了她的决定。
江世简刚回府不到一刻钟,刑部的张庭叶大人便亲自带人来了,同时带来一个噩耗。
江世淳已被抓入刑部大牢。
他来的目的,一是告知侯府,二是搜查证据。
江老太太一惊,差点软倒在地,她虽不喜欢二儿子,可终究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哆嗦着问,“大人,请问我儿犯了什么罪,为何被押入了刑部大牢,而非顺天府大牢?”
刑部大牢,一般只关押朝廷重犯,进了刑部大牢,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顺天府大牢则不同,关押在此处的人都是犯事较轻的,有门路,或者权贵之家,有机会用银钱把人买出来。
所以老太太才想问清楚。
“不如江老太太去问问圣上吧。”张庭叶用鼻孔看着江老太太,吩咐那些穿着甲卫的士兵,“给我搜!”
江老太太初闻噩耗,一个撑不住,双眼一闭,晕了回去。
江世简只好命李幼初将老太太送回福寿堂,请府医过去医治。
他自己则将一小袋银子,用袖子掩了,借着与张庭叶行礼之际,悄悄塞给他,却被他啪地扔到了地上。
竟是一点都不讲情面,江世简顿时沮丧起来,只好硬着头皮问,“张大人,不知我二弟他究竟犯了什么事,被关到了刑部,听大人的意思,连圣上都惊动了?”
张庭叶见江世简如些低姿态,他毕竟是侯爷,也不好太下他脸面,只面无表情道,“江世淳结交主管漕运的官员,劫商户的货船,谋取私利,再以不义之财结交朝廷官员,舍弟敢与朝廷作对,好大的胆子!江侯爷,你我同朝为官,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吧?结党营私!”
江世简闻言,脑中咚地一声,仿佛有个鼓槌重重地敲击了他的头部。
结党营私,这是死罪!
搞不好,这次真会把他也折进去。
二弟是永宁侯府的人,他敢这样做,他这个大哥逃得了干系?虽张庭叶没他们兄弟勾结,但他确实无法置身事外。
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
二弟怎么可能有本事结交主管漕运的官员,还谋取私利,要说他贪图小便宜,去劫货船,他能信,但说他...
什么?
劫货船?
李幼初的货船被劫,难道是二弟干的?
江世简再度感觉被重重捶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晃。
难道二弟上次抢人,算计铺子不成,这次直接来抢货船?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张庭叶的人已经返回来了,这些人都训练有素,专门查各种奇案、怪案,擅长找证据和审问证词。
陈流芳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来了正厅,整个人神情恍惚,她已经将能毁掉的都毁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让人找到了没浆洗的袍子。
“大人,这是江世淳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袍子。”
与那袍子放在一起的,是一块褚褐色的手帕,包着一张——河道图纸。
手帕是江世淳的,但这张图纸,陈流芳从未见过。
她见过江世淳勾画了一些河道图,但绝不是这张。
这张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