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话本子的事之后,萧苍炎便让人盯着江家,发现江世淳频繁去码头,经查,得知他要劫货船。
他本想顺水推舟,让王成宝提点一下他,让他一定劫成,到时他再想法子让人捅到父皇面前,给江世简扣一顶结交漕运官员,内外勾结,谋取漕运之财,损害朝廷利益的帽子。
再让人把证据指向齐王,借机扳倒他。
结果,有人先他一步,把这事捅到了父皇面前。
萧苍炎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笑容邪魅。
赵剑盯着他,有些发怵,因为只有萧苍炎想杀人时,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萧苍炎还命人埋伏在今安码头附近,一路尾随着江世淳,打算等他走到半路,把布匹抢了。
再送到李幼初面前卖个人情,到时候战事迭起时,朝廷缺银子,他再出面向李家募捐,此事就顺理成章,到时父皇绝对会记他一功。
这一连串的计策简直环环相扣,既能扳倒齐王,又能让父皇不疑心他,反而更看重他。
可没想到,他的人还没出手,就被别人截了胡,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的人反倒不好再露面,以免暴露。
“王爷,江世淳的罪名恐怕要坐实了,听说张庭叶大人搜出了他与漕运官员勾结的实质证据。”
“哦?什么证据?”萧苍炎疑惑,他虽希望江世淳坐实罪名,但事情发生的太快,他在侯府没有眼线,实在不容易安插证据。
“是一张官方河道图,还有船上特有的干燥剂。”
“有意思了!”
官方河道图,这说明江世淳与漕运官员勾结。
干燥剂的气味,证实了他去过货船。
而漕运的人,人赃并获抓住了正在运送布匹的江世淳和一干人等。
人证物证都有了。
萧苍炎分析了一整圈永宁侯府的人际关系,最后得出一个有趣的结论,从话本子开始,江世简被降职,侯府名声尽毁,到江世淳被抓,侯府欠下巨额银子,所有事情都是从江世简从铜河回来之后发生的。
而他回来之后,与那美娇娘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这里面,他最对不起的人是他的妻子李幼初。
而这一切都是有针对性的。
李幼初若不是受了不可调和的大委屈,她大概也不会这么做。
人都说出嫁从夫,她倒是个不一样的,竟打着和侯府鱼死网破的主意。
“不过她是如何搞到官方河道图的,还有本事让刑部给搜了出来?”萧苍炎喃喃自语。
“王爷说什么?”赵剑没听清。
“没什么,父皇这次不但斥责了萧玄坤,还连消带打,停了长安侯半个月的职,这说明什么?
“属下愚笨,还请王爷明示。”
“萧玄坤的外祖父长安侯许家掌管兵权,父皇此时停了他的职,便说明北齐之战,不会用许家了。父皇在故意打压许家。”
近来,北境发生了几起大型牛羊争夺案,均和北齐人有关,这件事,让圣上有些烦扰。
北齐人如此做派,明摆着是挑衅大乾。
可北齐可汗两年前,才送了他的嫡出公主古里朵来和亲,说是永远臣服大乾。
为着与番邦和睦,圣上封古里朵为和妃,很是宠爱。
如今北齐此举,圣上有些为难,想再观望观望。
圣上在这个紧要关头打压许家,大半原因是因为猜忌齐王。
萧苍炎这才开始正视起李幼初,她倒是个不简单的,正是因为这些证据,才让父皇对齐王起了疑心,打压了齐王一派,是李幼初在他之前捅到父皇面前的吗?
不,她应该没那个能力,那到底是谁?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以后关于李家女的事情,不要私下处理,单独向我汇报!”
“是,王爷。”
马车快到瑞王府的时候,赵剑突然想起一事。
“王爷,江南一行属下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说!”
赵剑便一五一十把查来的消息,汇报给了萧苍炎。
原来,齐怜容是江南知府齐逊之女,而她在江南的未婚夫温润,则是江南节度使温北成之子。
只不过,六年前,齐逊和温北成皆被太子案所牵连。
齐逊被流放,温北成被斩首。自此江南二大巨头皆落马。
萧苍炎听后,眉尾邪邪地染上了红意,片刻竟是抚掌大笑,“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江家真是猴子派来消灭萧玄坤的神兵天将!”
现在江世简与齐怜容的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京中之人对“有福公子(江世简)毒死嫡妻,与美娇娘(齐怜容)白头偕老”的结局,恨之入骨,惹得好几家宠妾灭妻的高门大户,打的不可开交,不由得都恨上了永宁侯。
连带着齐王的名声也有些受损,有些站队齐王,坚持立齐王为太子意见的老臣,也消停了不少。
若是他在背后再推一把,让江世简把齐怜容收到府里,到时候再揭穿齐怜容是太子案的罪臣之女,当年的太子案,是圣上心中的逆鳞,至今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可江世简不但私纳罪臣之女,还有想娶罪臣之女的意图,这便是故意违反圣意,有谋逆之心。
江世简谋逆,就是齐王谋逆。
谋逆的理由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