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闻言,有些不解,但她与李幼初共同经历了这么多,见识了自家姑娘的手段,无条件相信她。
果然,一抬眼,李幼初的眸中闪着狡黠的光,水墨就知道,姑娘又要演一出好戏了。
长安侯来得很快,他一来,就劝着齐王先回宫了,这事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华宜长公主见人来了,气的嘴唇直哆嗦,气势汹汹地让人,将长安侯府和永宁侯府的人,带到了一处偏殿。
长公主没留周长庚,但他没走,也跟着到了偏殿,静静地坐在一旁,审视着一切。
江世简没来之前,偏殿里有短暂的安静。
许秋宁已经穿好衣衫,躲在一个屏风后面,而那个乞丐就穿着一条破亵裤,躺在偏殿角落,看样子是被打晕了。
清醒后的长安侯夫人,阴沉着脸坐在长安侯许殷身边,面若死灰,只一双眼睛似是要吃人一样,瞪着陈流芳。
半晌,才咬着牙道,“永宁侯府如此欺我长安侯府,永宁侯夫人给个交代吧!”
李幼初侧身坐着,听到被点名,眼中波澜未起,那是江家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也是受害者,让她给什么交代。
她只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涨红着脸,有些害怕,不敢开口的样子,看着像是在为此事感到羞愤。
“我,我...侯府里的事,我一向都插不上手,自成亲后,也都是二弟妹管家的,我一切都听侯爷的,还是等侯爷来了,长安侯夫人问他要交代吧...”
端的是一副可怜兮兮,倍受欺压的委屈样子。
长安侯夫人此时正在气头上,怎会放过她,目眦欲裂,凶光毕露,“你们永宁侯府一丘之貉,若没有你这个祸引子,她们又怎会给你下毒,连累了我的宁儿,害我宁儿毁了终身,我杀了你!”
她越说越气,竟从座位上起身,扑向李幼初。
“长安侯夫人。”
周长庚起身,双手作揖,挡在她身前,看似提醒,实则警告,“夫人莫要忘了,我也是受害者!若受害者受了伤害,还要被杀,那么不知夫人是否也要杀我?”
长安侯夫人看着周长庚的脸,心里顿时酸涩起来,这样的好儿郎,她的女儿却是再也无缘能嫁了,她作为一个母亲,女儿想要的,她竟然束手无策,一时竟退回座位,捂着脸哭起来。
周长庚看着危险解除,松了口气,趋了眼李幼初,又悠然回了原位坐下。
刚才的一幕,看的长公主一阵动容,想到李幼初也是以“受害者”的身份,不小心入局的,她毕竟不曾害人,在侯府地位又岌岌可危,前有管家弟妹欺压,后还有夺她丈夫的外室逼迫,日子艰难啊!
华宜长公主,又自动代入了自己孤身在西厥的五年,若有人能帮着皇嫂劝说皇兄,她也未必会到西厥和亲,受了这么多苦。
当年长安侯一派态度强硬,以“能用公主和亲就平息的事情,何必动用千军万马”为由,说动了皇兄,她才不得不到西厥。
自那之后,她便恨透了长安侯府的人,她受的苦,岂是许秋宁失身能弥补的。
这些账,她迟早要亲自和长安侯府的人算。
不过看到永宁侯府的人与长安侯府的人起了冲突,永宁侯府的人实力不足,她倒是乐得帮帮弱势一方,日后若是有机会,她也不会放过挑起两府矛盾的机会,借任何可能的势力,噶了长安侯府。
她敛去眸中的恨,看了眼李幼初,出声阻止,“她也是受害者,瞧她样子,也是惊着了,可怜见儿的,许侯夫人便不要再吓她了!”
周长庚挑了挑眉,刚才李幼初在他面前还像只发怒的小狮子,恨不得多咬他两口,现在反倒收起利爪,变成孱弱的小病猫了?
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右手食指的指尖,又开始同拇指互相摩擦,那颗芝麻大小的小红痣,被摩擦的越发鲜艳。
江世简急匆匆地进了公主府,刚被人带进门,就挨了许见川一拳!
“永宁侯府好大的胆子!敢合伙算计我妹妹,毁她清誉!”
话音刚落,又是一拳。
江世简痛得蜷起身子,借机看清了殿中情形,华宜长公主和长安侯等人都在,他不敢还手,只好生生挨着。
快速捋了一遍事情经过,心中大概有了准备。
眼看着许见川的拳头又要落下来,他赶紧曲臂挡住,快速开口,“世子且慢,事已至此,我永宁侯府,必会给令妹一个交代!”
长安侯见江世简来了,才阴沉着脸站起身,上下打量江世简,江家真行啊,害得齐王被圣上斥责,害得他被停职半月,如今府上的人又害他女儿名声尽毁。
长安侯的恨从心底,迅速蔓延到了胸口,但他是老江湖了,不会像儿子一样动手,张了张嘴唇子,“这个贱人毁了我的女儿,我把她带回去,永宁侯没有意见吧?”
他的手指着陈流芳,语气裹着满满的威胁,声音里仿佛带着刻骨的冷毒。
冻得陈流芳一个激灵软倒在地。
江世简盯着他的脸,却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心里却直打鼓,江世淳先前做下的事,还没给交代,如今又得罪了齐王的外祖父,叫他如何弥补?
前几日传来消息,江世淳人已经废了,如今再把弟妹交给长安侯府,如何对得起二弟?
可他身上背负着振兴侯府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