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简看着长安侯阴鸷的神色,惴惴不安地开口,“下官的外室,她怀了身孕。”
陈流芳闻言眸子一缩,偷偷抬眼看许殷,许殷本就长得棱角颇深,再加上他久居高位,不怒自威,更别说他此时正在盛怒 中,样子更是凌厉。
陈流芳吓得抖了一下,同时想明白了江世简是在保齐怜容,而没保她,她顿时害怕的牙齿发酸,腿脚发软,连腿肚子都紧张的抽搐起来,可越是害怕,她越想活,她眼珠子乱转,拼命想活命的办法。
齐怜容也怕,她生怕许殷让人灌她打胎药,惊的顺势一倒,双手捂紧小腹,这可是她拿捏江世简的保命牌,她深情又害怕地看着江世简,柔弱无骨地扶着地面,仿佛马上就要撑不住,花容失色,楚楚可怜。
长安侯许殷眯着眸子,听到齐怜容怀了孩子,齐怜容毁了他的女儿,她却有了孩子,许殷胸口的怒气水涨船高,几乎都梗在了他喉咙口,他又踹了江世简一脚。
他阴毒的盯着齐怜容的肚子,片刻,眉头松了下来,心中的郁气,得到了缓解。
他大手一挥,“把这两个贱妇给我关起来。”
齐怜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求江世简,“侯爷,救我!”
陈流芳却暗暗松了口气,关在一起吗?呵!
等人一走,正厅里,就剩下长安侯和江世简两人。
长安侯这才阴恻恻道,“她们害我女儿,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
江世简求道,“侯爷,她们想害的是李幼初,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伤了许小姐啊,侯爷您明查啊!求您放过齐怜容吧,她真的怀着我的孩子。”
“怀了孩子又怎样,一个贱种而已!我女儿那可是千娇万贵,如今你叫她怎么活?”
世家大族的女子,本就有太多不得已,如今女儿又被毁了名节,即便是他想容她,贵妃和族里也容不得她了。
话至此,长宁侯铁骨铮铮的硬汉,竟然也有些动容,只是不知他是怜惜许秋宁,还是心疼少了一门好姻亲。
不过,再怎样,有人敢伤他女儿,他若是不能为她撑腰,他便枉为人父了。
“你就没想想,她们为什么要害李幼初,你以为李幼初真有那么无辜吗?你回去好好查查吧!”
长安侯是个老油子,他想杀人,从来都是借刀,他要搅浑一池水,从来都是往里添黄沙,风一吹,水自浑。
看着江世简皱紧的眉头,他知道江世简入了心,这才又道,
“我女儿被害,我捏着你府上三条命,想救她们,我有两个条件。”
江世简听长安侯留了空隙,眸子一亮,道,“江世简以齐王马首是瞻,唯命是从,请侯爷吩咐。”
“唯命是从不是靠嘴说说!”
江世简忙道声是。
许殷几乎是咬着牙,从腮帮子里挤出一句话,“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让我的人动齐怜容,但我会将她们二人关在一起,她有没有本事保住你的孩子,可就看她自己了。”
江世简早就知道长安侯是个狠人,他的刀向来快慢有度,他想钝刀子拉肉,便不会给一刀痛快,折磨的人没了想活的念头,想自尽都没法子。
可江世简没有其他办法,都到这一步了,只能听之任之。
等着他说条件。
“你想救陈流芳,就拿十万两银子来换,什么时候银子到位,什么时候她便能回永宁侯府!若时日长了,我不保证她还有命活!”
江世简头贴在地上,半天没有抬头。他很矛盾,想救人,但没钱。
可如今江世淳已废,他若是不设法保住陈流芳,实哥儿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
只听长安侯又道,“想保齐怜容平安,就不是银子的问题了。这件事若做好了,之前你宠女人败坏了齐王名声,和江世淳劫货船,勾结官员,害我被停职的事,我可以暂且既往不咎。”
江世简竖着耳朵,紧张到出汗,他知道长安侯要他做的事,又难,又得罪人,但他为了救齐怜容,又不得不听不做。
“你想办法把瑞王给我从王的位子上拉下来,把周长庚给我拉拢过来!”
江世简闻言脸色苍白,这是要他死啊!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长安侯又道,“我给你两个月时间!若是完不成,别怪我下手无情!”
江世简身子一软,冷汗涔涔。
“我会让人盯着你,至于这是两个活人,还是两尸三命,便全看永宁侯了。”
说完,便背转过身去。
江世简自知,这场交易,本就是不对等的,他只是长安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
权利真是个好东西。
同为武将世家,长安侯府想捏死永宁侯府,却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江世简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渴望得到权利和金钱。
他突然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了。
等江世简一走,许见川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意味深长,“父亲之前还正愁着,谁去拉瑞王跌落泥潭,如今有江世简这个替罪羊,我们倒也省力不少。只是,儿子觉得他不是个能成事的。”
“成不成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认为他与瑞王对着干就行了。”
长安侯胸口的气未消,“若是宁儿没被算计,周长庚顺理成章,会是我们的人。这是江世简欠我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