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简冷着脸,命下人赶紧疏散邻居。
而,李幼初挨个行礼道谢,反倒被邻居们掬了一把同情泪,劝她别想不开。
等邻居走了,江芸儿像是疯了一般,冲进了柴房。
而此时,江老太太的红肚兜已经被刘宝才扯了下来,江芸儿捂着脸跳脚:“你们!你们!你们不要脸!”
“母亲,您居然做出这样的丑事,您要女儿如何活啊!我跟这个奸夫拼了!”
她心里气死了,这样的丑事,被邻居们听了个清楚,要她以后如何嫁人?
别说嫁高门了,便是嫁个普通人家,别人因着她母亲的丑事,也定是不敢娶她的。
她的周小将军啊...
小将军甚至还不知道她有多爱他...
母亲怎能这样害她?
她不知怎么发泄这些怒火,但总归她不能打她母亲。
于是,她也不知从哪拾起一根粗柴火棒子,照着刘宝才的头便打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江老太太手忙脚乱地裹上宽大的外袍,疯狂地阻拦女儿,“别打了!来人,快来人啊!要出人命了!宝才,你快躲开啊!”
里面一团乱,而江世嵩一直像块木头一样盯着柴房。
怎会如此?
母亲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他不想去阻拦妹妹,留着刘宝才对他和妹妹的亲事无益,说不定还会影响科举之路。
只有死了才会省心。
所以,他果断进屋,把母亲连拖带拽弄出屋外。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三姑娘拉开?”
江老太太挣扎不得,还是回头看向屋内,口中叫着宝才,此时刘宝才的头上已经满是鲜血,血淌下来,糊住了眼睛,他透过朦胧的红,看着他的阿姐,口中无声道:“阿姐,我再不能护着你了。”
江芸儿手中的棍子,还在劈头盖脸落下来,刘宝才只是拼命抬眼看着江芸儿因用力而变形的脸,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狰狞又恐怖。
又一棍子落下来,血溅了江芸儿一身,刘宝才的头被打爆了,像个西瓜一样,被重力击打,红浆四溅。
水墨嗷地叫了一嗓子,慌忙捂住了李幼初的眼睛。
而江老太太却猛地一回头,疯了一样,挣脱开江世嵩的钳制,踉跄着跑回屋里,推开江芸儿,向那个躺着的身影扑去。
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李幼初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除了将老太太的丑闻公之于众,还借江芸儿的手,打死了上辈子害她的刘宝才。
她深深地舒出一口气。
掐了一下水墨的手臂,慢慢软倒在她怀里。
水墨的破锣嗓子,又喊开了,“夫人晕倒了。”
江世简目光复杂的看过来,此时的他真的有心无力啊。
府里的事,一出接着一出。
一出比一出惊人,丢人。
难道是他们江家的报应?
他随口吩咐了句,“送夫人回房。”
身后的如花,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像个女张飞,噌地一下就蹿到李幼初身前,利落地把李幼初背在背上,回了闲月阁。
李幼初一夜好梦。
隔了两日,京中传言便满天飞了,茶楼酒肆,一刻也不停地说着江家老太太这个荡妇的故事。
大家都说江家不知哪个孩子,不是老侯爷的种,是江老太太和刘宝才的种。
后才演变成,除了那些妾室留下的庶子女们,没有一个是老侯爷的种。
而江世简的侯爵之位,便引发了争议。
有御史大夫上书,奏请圣上革了江家的爵位,以示天威。
圣上按下不表,暂时没有发落。
江世简为了平京中悠悠之口,给刘宝才买了上好的棺木,将他交还给了刘宝才的儿子,嘱咐他厚葬刘宝才。
而江老太太自从刘宝才死后,便水米不尽,又病倒了。
江芸儿也没像上次一样来侍疾,母女两人像个斗鸡眼似的,谁也不理谁,内心里都怨着对方。
而江世嵩自打买了百蝶香,便日日往铺子里跑,再也不像之前一样关在房里苦读书。
李幼初今日出了门,去了江南水绣。
杨掌柜告诉她,“柳曼如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事成了。”
李幼初只是笑笑,没说话,因为这个结果是她意料之中的。
她了解柳曼如,一个从小被调教着,如何伺候男人的瘦马,最懂拿捏男人。她当年可是江南节度使温大人的捧在心尖上的人,也曾得过“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殊荣。
后来温家倒台,她才流落在外,她连温大人这种常年流连花丛的人都能拿捏,何况江世嵩这个从来没碰过女人的青瓜蛋子呢。
“告诉她,让她小心伺候,有朝一日,她若想进侯府,我便让她进侯府。她若不愿,我可保她后世衣食无忧。”
杨掌柜点头,又道,“姑娘,李老板那边也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新品已经如期入驻如意坊,我们的彩蝶坊只要一开业,百蝶香便会断货。”
“那便三日后开业。”李幼初道,“还有,之前我让你盯着江世简去哪家当铺卖我那些首饰,可打听清楚了?”
明日,便是江世简与长安侯府约定的交十万两之期,江世简必会在今日将那几箱首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