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当他是在长安侯府退亲不顺利,才会如此。
许殷此人,真毒啊!他退了沈家这门亲,维护了许家的颜面,却也用这种脏手段,毁了沈伯父和沈家!
他知道怎么羞辱人才会一针见血,痛不欲生!
他这是将沈伯父的颜面撕扯下来,狠狠地踩在脚底,再碾上几脚。
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碰了一个事非如此多的脏女人,他心里一定煎熬痛苦极了!
说不得会因此自责,自伤,到时阿书和伯母怎么办?
不行!她得再去一趟沈家。
可走到门口又颓然地垂下肩膀,此时,沈伯父再看见她,一定会羞愧懊恼难过无比,因为她是陈流芳的大嫂。
她去,不但会戳痛沈伯父的流血的伤疤,还会让他羞于见她。
想到此,她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陈流芳不能留了!
长安侯府。
江世简一来正厅,便看到齐怜容被人按跪在正厅中间,楚楚可怜地喊他侯爷。
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他已经近十天没见到齐怜容了,她又瘦了。
瘦瘦小小的一个,娇弱地跪着,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而许殷在主位上坐着,威压十足,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
江世简见许殷脸色阴沉,榉木桌上,还放置着他送来的,装银票的木箱,木箱旁边,还有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他本来因为陈流芳的事,就对许殷不满,现下再看到齐怜容受这么大委屈,更是气不过,质问道,“侯爷,为何我按时送来十万两银票,将人扔回江家门口,败坏江家颜面?”
未免有些不讲信用。
“想要颜面?你江家配吗?”
毁了他的女儿,又拿一箱子废纸来骗他!
还要颜面?他没杀她,就是开天恩了!
许殷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长袖用力一拂,那个箱子便飞到他胸口上,撞的他一个踉跄。
箱子里的东西,也纷纷扬扬飘落了一地。
江世简不明白许殷此举是为何,疑惑地看向他。
许殷的倒三角眼,像条毒蛇一样盯着他,心中也起了疑惑。
于是,他指着飘落一地的银票,声音阴寒,“你自己看看吧!”
江世简狐疑地捡起一张,仔细看那银票,这一看,却惊得脸都白了!
明明他在恒升当铺时,亲自验过银票,那时票子上明晃晃盖着钱庄的大印,他和刘师爷都确认过的,不可能有错。
可此时,这张银票上,本该印着大印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居然成了一张废票!
江世简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他扔掉这张,又捡起一张,瞪大双眼,仔细查看。
还是一样!
他疯狂地扒拉地上所有的银票,竟然——张张如此!
他顿时惊慌失措,“不!侯爷,这不对!我在恒升当铺明明一张张数过,确认过的,这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殷这下看明白了,江世简也被蒙在鼓里,他也不知情。
他早就派人根据银票上的标号,去恒升当铺查过,当铺拿出契结书应付他的人,银货两讫,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他顺藤摸瓜竟然查出,恒升当铺是李家的产业。
原以为,是江世简和他夫人一起挖坑埋他,却原来,是李家挖坑埋江世简。
而江世简却还被蒙在鼓里。
他突然对李家庞大的家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此时,国库空虚,北齐却频频来犯,正是需要大量银钱的时候,他若是得到了李家的家产,再领兵出征北齐,立下汗马功劳,到时候齐王被立为太子的赢面就更大。
而,鹬蚌相争,他这个渔翁才会得利。
“恒升当铺?呵!你被人当猴儿耍,还毫不自知!”
“这恒升当铺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当铺,他们信用有目共睹,难道...”
他想说的是,难道恒升当铺背后的东家,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而许殷却以为,他想到了恒升当铺是李家的产业。
还不算太笨。
许殷冷笑,他有意让江世简先和李家斗起来,争个头破血流,他才好渔翁得利。
“之前我让你查江世淳劫货船的事,看来你是当耳旁风了!”许殷的语气飘在他耳边阴恻恻的,他指着桌上那碗黑漆漆的药,恶毒道,“这是一碗加了量的绝子药!你猜我若给她喝下去,她会怎样?”
许殷指着齐怜容。
齐怜容吓的不住颤抖,一叠声祈求江世简,“侯爷,这可是你第一个孩子,救我!”
江世简顿时吓得腿脚发软,摇头,“不不,侯爷,我去查!我回去就查,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明日,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少给我送到这里!把该查的查明白,不然,小心她一尸两命!”
江世简点头如捣蒜,亲眼看着齐怜容像只小狗一样,被婆子拖了下去。
他擦着满头汗水,将散落一地的银票装回箱子里,给许殷行了礼,后退着出了正厅。
出了侯府,他提着箱子气势汹汹进了恒升当铺。
金掌柜见他的样子,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眯眯问道,“江侯爷又要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