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许看不出来,但奴却知道,那小公爷怕是喜龙阳之好。”
柳曼如自小见多了这种事,一眼便得见真章。
李幼初自在赏春会见过孙明远之后,便让人调查了他。
他男女通吃,只是家中势大,替他捂下了这些不好听的丑事,只是很少人知道,没有传得沸沸扬扬而已。
但有心调查,还是能查到蛛丝马迹。
李幼初了解到,孙明远最是喜欢绿色系的衣衫,所以为了让孙明远再关注到江芸儿,她让人做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衣裙,送给江芸儿和李新荷 。
又故意让人弄坏了其中粉色的那套,让她们二人最后只能穿那件绿色的。
果然,在沛国公夫人的寿宴上,孙明远又一次表现出对江芸儿的热忱。
顺带着也关注到了江世嵩,那日江世嵩的衣衫是淡清色的,是她吩咐柳曼如亲手给江世嵩做的,并且借柳曼如的口,狠狠夸了江世嵩穿上多么玉树临风。
她这次找柳曼如,是有一个新的任务交给她。
“曼如,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三个月后便是秋闱,这些日子,你只需要盯好他,莫让他读书便是。”
她倒要看看,四个月不读书,江世嵩还能不能中举。
前世江世嵩殿试之后,下放到江南做官,利用李家的关系网为自己官途铺路,最终成功调回京中做了京官。
却利用权势,打压李家,算计李家,今生,她不会让他如愿了。
江世嵩不是想当官吗,那她就断他青云志,看他还如何骄傲得起来?
想利用沛国公府的权势,让孙明远帮他,也要问问她肯不肯。
“曼如,你想办法在江世嵩背上留下一些痕迹,明显一些,莫让江世嵩察觉。这样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柳曼如静静地听着,她能猜到李幼初为什么这么做。
柳曼如抬眼细细打量了下李幼初,她的美是晃人眼睛的美,明艳而又动人,端庄得体,说话声音也不大,但她却听得出语气里透着一股狠厉。
看来传言是真的,永宁侯府是真将她的心伤透了。
让她这般不留余地,使尽手段去毁了这个人。
但她的命是姑娘救的,她愿意为姑娘付出一切。
在她眼中,她羡慕姑娘可以活的这样肆意,洒脱,姑娘就算没了侯府庇佑,还有个有钱的娘家,不像她,孤零零地一个人,被人卖来卖去,没有一点安全感。
李幼初见她打量自己,便又轻轻一笑,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无耻?”
“不,不是,奴是觉得姑娘同一般人不一样,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活的...活的洒脱。曼如,实打实的羡慕姑娘。”
柳曼如把头摇出虚影儿,紧张地要跪下,却被李幼初扶起,“别跪,我们女人活得本就不易,很多人都是依附男人,整日看男人脸色过活。可若我们女人自己立得住,自己过得好,那就可以不看男人脸色过日子。”
“人一辈子就这么几十年,不能一直委屈自己,白白浪费这美好的一生。曼如,我知道你在跟袁掌柜学看账本,学调香,你这样努力,我是看在眼里的。等事成之后,你若愿意,我送你一个铺子,你也可以跟我一样做生意,不再依附男人生活。”
柳曼如被她这一番话,惊的瞪大了双眸。
她不敢相信,她此生,还能像姑娘说的那样活着?
不过,她听的热血沸腾,原本灰暗的心中,透进了一缕光亮。
她重重点头,心内一酸,眼泪涌了上来,她咬着唇,给李幼初行了大礼,“姑娘恩德,曼如铭感五内,永不敢忘。”
等李幼初再回到江家时,已是午时。
刚一进门,门房上的人便传话,说是老太太有事请她过去。
李幼初听后,没搭理门房,径直回了闲月阁。
水墨一见她回来,便主动端上一盅燕窝羹,“姑娘,这是咱们太太特意送来,给姑娘补身子的。红袖姑姑说,太太身子好多了,发落了不少院中的仆妇,听说安氏还特意去问,被红袖姑姑以太太身上病的厉害,脾气不好,给打发了。”
李幼初听到顾氏身子好了,心里高兴,她就知道她娘原本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能与父亲一起经营生意,并且还做的这么大的人,怎会没点真本事。
她接过燕窝羹,一勺一勺地慢慢吃着,娘亲挑的东西就是好。
等她离开这个虎狼窝,她一定要每日守在娘身边,吃娘亲手做的东西。
水墨本就是个快言快语的性子,见她不说话,又道:“姑娘,福寿堂那边的吴婆子,来了三趟了,说是让您过去。奴婢觉得一准没好事,要不姑娘,您找理由推了吧。”
李幼初轻轻放下碗,擦了擦嘴角,摇了摇头,她还巴不得福寿堂叫她去呢。
“去把我的珍珠养颜膏取来。”
丹青腿脚麻利,取过来,打开,熟练地取出一甲盖,道:“姑娘刚吃完燕窝,还是我给姑娘擦吧。”
李幼初却摆了摆手,道:“不是给我擦,是给江芸儿的。”
丹青和水墨齐齐看向她,水墨一听江芸儿,刚才挂在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姑娘干嘛给她呀,她左半边脸怪吓人的,那些伤口都结痂了,像一条条大蜈蚣,也配用这么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