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水墨一脸兴奋地凑上前来,“姑娘,我以前还特别不了解,您为什么拨给齐姨娘四个丫鬟,现下我明白了。”
丹青笑她,“你明白什么了?”
“齐姨娘主仆一有什么事,就关起门来说话,还把其他人赶出去,我们的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现下姑娘把蜜桃打了,齐姨娘没人可用,我们的人不就有机可乘了吗?对吧?我聪明吧,姑娘?”
李幼初呵呵一笑,夸她道:“呦,小水墨不错啊!那你再猜猜,我放到海棠阁的人为什么都是相貌平平的,不出挑的。”
水墨想了想,歪着头一时没说话。这个她还真没怎么注意,只是知道放到海棠阁里的人比别处都多,她当时还特别不乐意,觉得姑娘是在抬举齐怜容。
李幼初见她不说话,又看向丹青。
丹青一向沉稳细心,考虑事情也更全面,她沉着道:“奴婢听说,齐姨娘一到海棠阁便先把下人都叫去看了一遍,撵出去一个婆子的女儿,说是那姑娘的长相她不喜欢,与她犯冲。可奴婢瞧着,那姑娘只是眼睛大了些,皮肤白了些,看着有些瘦弱,并们不妥。”
李幼初点头,眼里尽是欣赏,示意丹青继续说。
“而姑娘给齐姨娘挑的丫鬟,她一个都没赶走,奴婢瞧着姑娘挑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掉在人堆儿里找不出来,不惹眼。齐怜容是以色侍人,她应当是担心姑爷瞧上哪个丫鬟,分走她的宠爱吧。”
水墨一拍脑门儿,道了句原来如此,有些崇拜地看着丹青,嘿嘿直笑。她这个姐姐啊,嘴皮子没她利索,但心里九曲十八弯,什么都明白。
李幼初挑的人当然都有她的理由,她与齐怜容相交这么多年,前世又是在她手下吃了暗亏的。
齐怜容的喜恶,她摸的一清二楚。
她派去的四个小丫鬟,都是经过婆子精心调教的,个个有所擅长。
蜜桃躺一个月,便会被这四个丫鬟所取代,到时候她们取得齐怜容的信任,她想要做什么做不了?
又过了两日。
李幼初出去一趟回来,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闲月阁正厅。
一见她进来,飞快地扑了过来。
“阿姐。”李言蹊一过来,便噗通跪在了她脚下,“阿姐,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叫你阿姐了。”
李幼初见言蹊来了,心头高兴,顿时眉开眼笑,赶紧双手将他扶起,“父亲,给你上族谱了?”
李言蹊站起来,扶着她,二人一同坐下。
“父亲派人先回了江南,叫人把我记在族谱上,说有空的时候,再带我回去开祠堂,拜祖宗。”
“二叔回来了吗?”
“二叔昨日才进京,听说父亲收我为养子,还好大不乐意呢。说什么咱们李家有儿子,二房就有一大堆。”
李幼初撇嘴,也不避讳李言蹊:“二房那两个废物,李家的重担若是落在他们身上,迟早得败光家业。他们二房的小九九,当谁看不出来。”
她端详着李言蹊,他的个头好像又长高了,眉眼也好像长开了些,额头饱满宽厚,一看就一副聪明相。
李幼初道:“言蹊啊,你从小好学,在江南也跟着先生学过一段时间,来京之后最好也不要荒废功课,父亲是怎么个意思?”
“阿姐,我今日过来找你便是为了此事,父亲是想继续为我请个先生,可觉得我刚来京城,好多京城的形势都不明了,若是能到书院去,一是能快速融入京城学子圈子,二是也能知晓我与其他人的不足。我听说侯府的四爷在白鹿书院读书,不知阿姐可否将我也送去书院?”
李幼初瞧着,言蹊这孩子真是个心中有谱的。
他知道自己记入父亲母亲名下,便是长房唯一的男孩,背负着怎样的使命和责任,才十三岁便想着努力出人头地,挑起家里重担。
而家中已经是江南首富,家财万贯,他要做的,就是要住这些家财。
守住家财唯一的办法便是掌管权力,他是商户之家,本来是不能考科举的。
但上次姐姐以李家的名义捐了二十万两银子,父亲说,若是皇家有封赏,就请圣上破格允许李言蹊考科举,走仕途。
白鹿书院是京中最高学府,请的先生都是大儒,自不是江南的私塾先生相比的。
李幼初自是明白父亲和言蹊的意思,她在心中盘算着,找谁能把弟弟送入白鹿书院呢?
李幼初摸了摸这个男孩的头发,很是怜惜地点头:“你放心,阿姐来想办法。既然我们家言蹊想去,那阿姐定让你去。”
李言蹊点头,眉眼里写满了忧愁:“阿姐会为难吗?”
“不会。”李幼初又嘱咐他,“你搬回景秀山庄住,小心二房的人,父亲太重亲情,有些事情并非看不明白,只是他不想伤了兄弟情分。有什么事情就来府里找我。”
“阿姐,我都知道。”
这时候一直伺候陈志诚母亲的赵梅回来传话,说是陈志诚回来了,正在外院等着见李幼初。
李幼初劫这两万石粮食的事,还瞒着父亲,就没打算让李言蹊知道,便打发了个小厮把他送回景秀山庄。
陈志诚一进来,就把李幼初吓了一跳。
“陈师傅,你,怎会伤成这样?”她反应极快,“快,丹青快看座,水墨去百草堂请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