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照顾好姨娘的肚子,给姨娘搬个凳子,让她坐着看。”
李幼初轻描淡写,指了几个婆子押着齐怜容,神情说不出的轻蔑。
水墨和丹青纷纷给李幼初竖起大拇指。
蜜桃哭哭啼啼被拖走,齐怜容挣扎着想上去拉蜜桃,却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住胳膊,动弹不了分毫。
齐怜容怕了,她还记得敬茶那日,那婆子一双铁钳似的手,掐在她腰上,那处的肉,到现在都是紫的。
一双眸子,又明晃晃地闪烁着恨意,顾不得装样子,开口骂起来。
“李幼初,你这个恶毒的毒妇!”
李幼初抬了抬眼皮,轻轻揉着太阳穴:“齐姨娘实在不懂规矩,李嬷嬷,你去教教齐姨娘规矩,免得丢了永宁侯府的人”
李嬷嬷一脸横肉,皮笑肉不笑地剜了被架出去的齐怜容一眼,大声应了声:“是,夫人!”
李嬷嬷出了名的重规矩,在她手下,齐怜容讨不了一点好,总归要多吃些苦头了。
收拾齐怜容,李幼初毫不手软,前世齐怜容做的比她过分得多。
她是来报仇的,她会一一把齐怜容加注在她身上的,全部还给她!
现下,她要等齐怜容生下孩子,她有的是耐心!
今生也让齐怜容尝尝母子分离的滋味!
江芸儿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的气消散了不少,这个李幼初倒是个有本事的,就这么几下子,就帮她把这口恶气出了。
到底是当家夫人,手腕又利落,又干脆,把个齐怜容,关到了小佛堂为她抄经不说,还派个婆子日日盯着她的言行举止,连吃饭睡觉也不自在,同架在火上烤有什么区别。
比直接打板子,撵出府去可令人难受多了。
只怕这些时日,齐怜容是没法再翻腾什么浪花儿了。
等着吧,等她好了,她一定要让齐怜容连本带利还回来。
江老太太看了李幼初一眼,没有说话,她只是觉得李幼初这招四两拨千斤使的无比丝滑,小小年纪,威严十足。
这才做了几日管家夫人,连她都觉得李幼初不一样了。
她想让齐怜容与李幼初分庭抗礼的想法,有些...着相了。
这李幼初,在人证物证之下,也没费什么工夫,便定了齐怜容的罪。
按规矩惩罚了齐怜容不说,还让她和侯爷挑不出一点不是。
做错了事,处罚简单。要处罚的合理,还不坏了规矩,那就难的多。
李幼初这么快就把芸儿过敏这事给处理好了。
谁的错,惩罚谁。
保管底下的下人,看了主母的处事方式,不会再生出残害主子的想法。
高明。
这侯府需要这样的人来管家。
于是,江老太太夸赞了李幼初几句;斥责了齐怜容,让她好好守着规矩,去小佛堂里抄经;又安慰江芸儿,让她好好养着,这事也就罢了。
当晚,李幼初在闲月阁给陈志诚写回信,江世简气呼呼地进来质问她:“李幼初!怜容怀了孩子,你罚她去小佛堂抄经就罢了,你还打了蜜桃三十大板,她一个月下不来床,谁来伺候怜容?你这不是故意苛待怜容?你这妇人心怎的这样狠?”
江世简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句句指责李幼初苛待齐怜容。
李幼初不想搭理他,皱着眉头,提笔把信落了款儿,又折起来,放入信封。
“齐姨娘差点害死你妹妹,你这些话,让芸儿听了该多么心寒?她还怎么敢指望出嫁之后,娘家兄长给她撑腰?”李幼初看着他,仿佛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再者说,谁说齐怜容身边只有蜜桃一个伺候?齐姨娘主仆犯错,我若不罚,底下的下人个个有样学样,残害主子,这侯府下人一个个倒反天罡,岂不让人笑话?若是侯爷觉得我管家不当,不如我把管家对牌钥匙交给侯爷,侯爷让齐姨娘来管便是。”
说完,李幼初把头一扭,背对着江世简,像个与丈夫怄气的小媳妇儿,不再搭理江世简了。
水墨在一旁磨墨,听着二人的对话,气的脸色涨红,再也忍不住了,把墨块一扔,呛声道:“侯爷也别怪我们夫人委屈生气,你只听信齐姨娘一人之言,便过来冲着夫人发火。侯爷可知道,我们夫人听说齐姨娘怀着孩子进了府,立马着人挑选了四个能干伶俐,年轻温顺的小丫鬟,拨给齐姨娘用。”
“按规制姨娘身边应是两个丫鬟,齐姨娘自己带来一个,夫人又买了四个,这里外生生多出来三个,可都是从我们夫人的月银里出的,侯爷还不满意。难道要事事比对着我们夫人,侯爷才觉得满意?侯爷也是官场上的人,一昧地这样宠妾灭妻,不怕别人弹劾你吗?”
江世简被个丫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喷了一顿,心里不舒服,可听着她们的话,确实是他错怪夫人了。
被齐怜容撺掇起来的气,散去了一半,再看着李幼初歪着头不理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伤到她了。
便摸着鼻子讪讪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哪儿有让一个姨娘管家的道理,是为夫一时冲动,夫人莫气。”
说着,他走近李幼初,想要抱抱她。
李幼初根本不是和他生气,她只是懒的搭理他,懒的跟他解释,此时见他过来,一股茉莉花香和佛堂里的高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