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在江南是最大的粮食售卖商,有着江南最大的粮仓,因此她熟悉米粮买卖的行情。
她用了一日时间,算清了整个战争的米粮消耗,又连夜将如何炒高粮价的流程和安排写了个清楚。
买粮要用银子,而国库空虚,无银可用。
那就意味着她要用自己的嫁妆来买。
可长期如此,她的嫁妆也必是支撑不住的。
只有钱生钱,才是长久之计。
她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一夜未眠,第二日,李幼初便带着人大张旗鼓,穿梭于各家米粮店,在粮价尚未涨起来之前,将多家米粮店的米粮,洗劫一空,共一万石之多。
并与米商老板,预订了一批米粮,预先支付了定金。
她此举一是为了提高粮价,二是为了她后面一下捐出两万石粮食,安排一个合理的来源。
她虽抢回了本就属于李家的粮食,但,却不能引起沛国公等人的疑心,给李家招来祸端。
她疯狂买粮的这一举动,很快造成了米粮店供应不足,民众有了米粮紧缺的思想,开始疯抢米粮。
之后,李幼初让人,将买来的粮食提高价格,小范围再售卖给有实力屯粮的人,如此,低买高卖赚一个差价。
这些屯粮的人,手中有了粮,又再提高价格售出。
如此循环,粮价很快就被炒高了。
李幼初出身商户,早就揣摩清楚了人们的购买心理,物以稀为贵,越贵越买。
李幼初就这样把手里的粮食少量多次,又重新流回市场,赚取了几千两银子的差价。
把粮食价格彻底炒高之后,她命人将手里剩下的粮食,以及预订来的粮食,一次性全部投入到市场。
粮食一多,百姓们不再焦虑,自然不会再疯抢粮食,于是粮食价格又回落到比之前她收购更低的价格。
她再次买入。
如此一来,随着粮价的起落,惊动了那些想要以圣上面前邀功的人,如瑞王、沛国公,长安侯,以及江世简等人。
李幼初将这些人都惊动之后,便突然收手。
趁着他们自顾不暇,便派人到其他州,又开始用同样的方法继续买卖粮食。
这些都做完之后,李幼初回了一趟李家。
先去看了顾氏,顾氏的脸色和精神都好了很多,经常会在无人时,让红袖陪着她在屋中散步。
顾氏看清了安氏和李新荷的嘴脸,自然会防着二房,她们想要再害她,更是难上加难。
只是如今二叔回来了,父亲那边才是最危险的。
李幼初来到李增荣书房。
李增荣还不知粮价是他闺女炒起来的,还拧着眉担忧地看着她:“大约是要起战乱,粮价涨落太突然,爹这心里不安稳。你在侯府的事,要是办完了,便跟爹说,爹带了人去和江家谈和离的事。”
李幼初心里一暖,她爹无论何时,总是将她记挂在心上的。
反倒是她,还没将抢回两万石粮食的事,告诉李增荣,她心里顿时愧疚起来。
可转念一想,爹不知道也好,在二叔面前不露破绽,沛国公那边定怀疑不到李家。
等事情落定,她一定会一五一十,都告诉李增荣。
李幼初定了定神,问起了另一件事,“爹,二叔回来了,您可问起那账本的事?”
李增荣一听她问起这个,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一个月前,李家刚搬来京城,李幼初便提醒过他,李增光回来后,定会告诉他,账目丢失,管账目的亲信丧身大火。
本来,他是不信的。
毕竟,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李幼初说的那样笃定,李增荣心中存了几分怀疑。
李增光回来之后,向他汇报时,他发现李增光有意避开两个问题不谈。
顿时,加深了他的疑虑。
便主动问起此事,李增光这才迟疑着说是,账目丢失,那亲信也在大火中丧命。
这太奇怪了。
未发生的事情,却被李幼初猜了个分毫不差,他怎会不震惊?
反观李增光的眼神,确实有些闪躲,他便断定这其中有鬼。
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该处理的,该抹净的,早就没了痕迹,他再派人去查也没多大意义。
李增荣低下头,声音有些无力,“正如你所说。”
李幼初了然,她决定趁此机会,再给李增荣敲个警钟。
“爹,你看,二叔回来,真的验证了女儿的梦,这本账本就是被二叔藏起来了。”
“你梦中,你二叔做了什么?”
“二叔他...利用这本账本,害...害得爹...”
“你说,爹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爹,您便听女儿一言,防着二叔些吧,他会用这本账本谋害您,但女儿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您,保护李家,爹,您要信女儿。不妨,多派人盯着二叔和两个弟弟,相信必会有所收获。”
李增荣的神色,比刚才更加难看,眸子里多了几分伤感和悲痛。
他知道女儿不会平白无故跟他说这些,更不会害他。
但,他真的不愿意相信,他的亲兄弟会背刺他。
可转念一想,李家这么多家财,长房又没有儿子,前些日子他提出要过继言蹊的事,李增光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