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王氏静静地听儿子说话,脸色铁青,越听脸色越黑,不等他说完,就狠狠地拍了桌子:“你说什么?江家那个破落门户?你要娶那个名声坏透了的江芸儿?”
她似乎不敢相信似的,提高声音问道。
孙明远心情不好,懒洋洋歪在座椅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画册,上面隐约画着两个男人搂搂抱抱,不堪入目。
“对!就江家,上回母亲母亲寿宴,我让母亲给江家下过帖子,母亲这么快就忘了?”
“胡闹!”孙王氏差点气吐血,“他家老侯爷去了后,越发的不成样子,从老太太到江芸儿,没一个守妇道的,你怎么就挑上江家的姑娘!你让我和你父亲的脸往哪放?怎么在这京中抬的起头!”
沛国公府,大乾顶流勋贵之家,虽然比不得太子的外祖,敬国公府,便那也不是永宁侯府这种破落户,能高攀得上的。
这要真与这样的人家结了亲,要让京中人笑掉大牙的。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儿子手中翻着的画册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当然知道儿子是个什么德性的人,她也是动用府里的关系,拼命将他好男风的事压着,不让孙明远的名声被毁。
所以,在京中,知道孙明远好男风的人,不多。
想了想,孙王氏抚着胸口,走上前,轻轻抽走儿子手里的画册,放柔了声音道:“你打小矜贵,咱们府上也不是那看重门第的人,但你得娶一个名声好的姑娘回来,才配得上你啊。像江芸儿那样的,还未出嫁,就关在房中看禁书,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母亲说的,儿子的名声有多好似的,我与她岂不是正好相配吗?”
孙明远也没去抢夺那册子,他母亲的脾气他自然清楚,向来好强惯了,连父亲都拿她没办法,他拿出那册子,也是故意恶心母亲。
让她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名声的人,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再说,他娶江芸儿本就是冲着江世嵩去的,娶回来,是为了拿捏江世嵩,把这兄妹二人,统统掌控在手中。
“再说了,这么多年,母亲看中的府邸,去提亲,哪家又同意把姑娘嫁来咱家了?”
他的名声虽然被母亲压着,还不算太坏。
但孙王氏的名声,在京中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家又敢把姑娘嫁进来。
这句话,把孙王氏给噎住了。她的脾气确实霸道,眼瞅着,孙明远也像极了她,掌控欲极强。
母子二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可我实在看不上江家,他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上得台面的,江芸儿名声又太差,不配做我国公府世子的妻子。”
孙王氏越想越觉得不行,不甘心自家娶这么个货色。
孙明远水烟瘾又上来了,有些不耐烦,“什么配不配,不过就是娶回来当个摆设,既然是摆设,娶谁,又有什么区别?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您不让我娶,难道还阻止得了我?”
孙明远观察着孙王氏的脸色,又道:“母亲说江家没一个上得台面的,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可别出去乱说,给国公府惹了祸端。”
“这话怎么说?”
“母亲真是老糊涂了,江家那侯夫人可刚刚为圣上解决了银粮的问题,是圣上新封的乡主,是新贵,又救了华宜长公主,圣上对长公主的态度,您是知道的。”
“眼下局面正乱,眼瞅着就要打仗,父亲,也正忙着为圣上分忧,筹集粮食,您这一诋毁,被有心人听去,御史台会参父亲个阳奉阴违的罪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孙明远这话上纲上线的,语气里有难得的郑重其事,他突然的转变,把孙王氏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下忐忑。
孙明远看她这样的表面,继续游说,“再说了,门第高的,娶回来不好拿捏,那江芸儿,还不是您想怎么拿捏都行的事?”
孙明远露出一个淫笑,刚刚他抱了江芸儿,那软软的小身子,依偎在他怀里,比江世嵩那块木头,倒是强了不少。
“您要是不让我娶她,我便日日到怡红楼找小倌和妓子去,到时候,我不娶妻,您跟父亲的脸面照样没地儿搁。”
孙王氏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儿子是铁了心,非要娶那个小浪货了。
也不知她给儿子下了什么迷魂药,竟是被她勾了魂去。
眼下,儿子正在兴头上,以他的脾气,她要是硬不同意,怕是物极必反。
只好有些无可奈何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祖宗!行了,就依了你吧,等回了府,我便让媒婆来家里,商量提亲的事。”
今年的端阳节出了刺客,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直在飞天楼上查案,人太多,不利于查案,所以结束的特别早。
等李幼初回了府里,已是申时末,如花将她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李幼初。
李幼初进门的时候,还看到江芸儿气的踢了玉葫一脚,声音里带了哽咽,发泄她的委屈。
却原来,是孙明远明着说要娶她。
如花还学着江芸儿的声音,捏着嗓子道:“不,小公爷若是强逼我嫁你,我便立刻投了这江!”
李幼初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她学江芸儿,一时没忍住笑,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一时间,屋里笑得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