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我放人。”
到时候沛国公也奈何不了他。
他沉浮朝堂这么许久,早成了滑不留手的泥鳅,想到这里,便又对周长庚谄笑起来,还亲自写了封手令,盖了官印,让人拿去给牢头存档。
周长庚见事已成,便告辞离去。
孟元龙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气的踢翻了一把椅子,这次是他自己没把李幼初的底细查清楚。
幸亏周长庚及时点醒了他,要不然真动了圣上的钱袋子,圣上还不活剐了他。
照周长庚这么分析,沛国公也并非抬举江家这样的门第,而是李家冲撞了他的利益,所以沛国公才针对李家,拿他孟元龙做刀而已。
他孟元龙可以做刀,但是刀一般都没有好下场,要做也只能做圣上的刀,最起码活得会久一点。
他想明白之后,便做好了决定。
既然江家无人撑腰,那这口气,他就出在江家人身上,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周长庚从孟府离开后,陈志诚还在府外等着他。
见到他便问:“小将军,孟大人他同意放人了?”
周长庚点头。
陈志诚立马松了口气,高兴起来,笑得见眉不见眼,“我们老爷说了,能救下姑娘,多亏了小将军,让我在此等候,请小将军过府一叙。”
周长庚正好不放心李幼初的情况,苦于找个什么借口去看看她,正好借坡下驴,跟着陈志诚一起去了李家。
到了李家,林嬷嬷的人早等在门口,见人来了,直接领着人到了李幼初的圆院。
李幼初的卧房很大,里面坐了很多人也不显得拥挤。
李增荣坐在窗边的榉木椅上,李言蹊站在他身后。
沈锦书坐在李幼初拔步床边,林嬷嬷坐在床尾的软凳上,韩瑜坐在床头的软凳上,正为李有初把脉。另有丫鬟若干分布在角落。
这么多人在,屋内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周长庚大步跨入内室,只见李幼初已经又晕了过去,整个人躺在榻上,瘦瘦小小的,小脸因发烫而呈现出不正常的红,额头上不断渗出细汗,全身轻微打着摆子。
陈志诚见到李增荣,走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李增荣便亲自起身向周长庚行礼致谢:“今日要多谢周小将军了,若是没有周小将军,小女怕是...”
周长庚侧身躲过这个礼,同时还礼道:“李叔客气了,我与李姑娘有些缘分,救她也是应该的。”
“日后小将军若是有用到李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周长庚也不推辞,道:“是。”
扭头看到韩瑜在旁紧皱着眉头,便问:“韩瑜,什么情况?”
韩瑜看他一眼,表情凝重:“这些耗子是被人喂了毒的,牙齿上残留着毒素,它们咬伤了李姑娘,毒便顺着血液游走于全身,状况不好。”
这话说完,李增荣和李言蹊顿时着急起来。
李言蹊道:“韩大夫,你是名医,求你想办法救救我阿姐。”
“我正在想,如果只有高热和呼吸急促,我还是有办法救的,但若皮肤出现了瘀点,便有危险了,我只能尽力一试。”
一旁坐着的锦书闻言,忙抓起李幼初的手仔细查看,确实见其上隐约有红色麻点出现。
她学医时候尚浅,没遇到过鼠毒的情况,但看着好友如此模样,的确心里着急,语气里不由自主便带着几分埋怨:“那你说这么多,到底用什么法子救人,倒是抓紧动手啊。”
韩瑜心里也着急,他的性子又是个激不得的,瞧着旁边的沈锦书,不怒反笑,语气里带了几分吊儿郎当:“呦呵,在下眼拙了,方才竟没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我瞧你也是个懂行的,不然,你行你上啊。”
沈锦书一噎,她只恨自己没早些跟着沈道槐学医,现下才会受人制约,她有些怒,腾地一下站起来,抓着韩瑜的手臂,居高临下盯着他,凶巴巴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做大夫的,总说些玄之又玄的话,说了又让人听不懂,难道不会说人话吗!如果能治,你便快些行动,让圆圆少些痛苦,你看不到她都呼吸急促,脸色涨红吗?”
韩瑜顿时有些懵了,他一向被人高高捧着,还从没被人这么当面说讨厌。
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动作僵硬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俊美的脸上有些窘迫,小声嘀咕道:“我这是做错了什么,我有说不救吗,这不是斟酌药方呢嘛。”
“你救慢了,病人便多一分痛苦,这就是你的错。”
“你!不讲理啊,不讲理,拥有就是原罪!”
“还不快点写药方!”
“你凶什么凶!母老虎!”
沈锦书抿着唇,朝他瞪了瞪眼睛,甩着小拳头逼迫他。
他让旁边的小药童过来写方子,沈锦书铁青着脸,接过一旁的纸笔:“我来!快说。”
韩瑜表情一僵:这姑娘失心疯了吧?
只好轻咳一声,斟酌着药名,说了个方子。
写完之后,锦书便熟练地安排人去抓药,煎药,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就像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屋中人也都轻咳一声,假装无事。这一打岔,倒是缓解了方才屋中沉重的气氛。
韩瑜也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有了精神,起身道:“你们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