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芳抬头,眼睛锃亮,一字一顿:“不愿!”
江老太太疯了一样爬到郭芳身侧,抓着她的手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受苦了,但是你既然想嫁到我江家,还是要与简哥儿过日子的,何必非要闹个你死我活?你若把他关到牢里,你以为倚仗谁去啊?”
“我瞧着你像是有些私产的,你穿戴的这样好,我瞧着也喜欢你,你将你这些私产带进侯府,我承诺你,我让简哥休了那贱妇,再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从此后,中馈也交由你管,侯府上下一心全听你的。你别告了,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你看好不好?”
江老太太双手飞舞,唾沫横飞,飞快地给郭芳画大饼。
张媒婆颇有些不屑,抬起头,小声对郭芳道:“姑娘,你可看清楚了,江家这娘俩前一刻还要去核查你的户籍呢!我瞧着你也不缺银子,别一头扎进这个虎狼窝,再想囫囵个出来,可未必出得来。”
“姓张的,你闭嘴吧,再敢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江老太太气的胸疼,恨张媒婆多嘴多舌搅了她的好事。
扭脸朝着郭芳的时候,又变了一副慈爱面孔,继续拉着她的手,“孩子,你我才是一家人,别告了,跟着母亲回家去,可好?”
“不好!”郭芳嫌弃地抽回自己的手,“你说的好听,你若不嫌贫爱富,主动去永州求娶我,我何至于吃了这么多苦,才寻到此处。我但凡穿得狼狈一点,你便府里婆子,大棒子将我轰出来。我若跟着你回了府里,我定会被你们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
“我不傻!你们连有娘家撑腰的李家女都能算计到生命垂危,何况我一个孤女!我今日便是拼着不蒸馒头,争口气,也要求青天大老爷替我做主!”
说着,扭回头去,“大人!我愿等李家女醒来,与她好好协商。都是女子,活着本就不易,她说不同意,我愿做平妻,与她和平共处;她若同意,我作为主母,定会给予补偿,还她自由身,许她自由婚嫁。”
言下之意,就是非按律法严惩江家不可了。
江世简和江老太太还要再说什么,被孟元龙的人制住。
“将江世简与其母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江老太太被人押着关往大牢,哭喊声府衙内外的人都能听到,江世简则不发一言,认真思索着什么。
张媒婆从地上爬起来,抖落身上的灰尘,昂首挺胸走出了府衙。
很多与她相熟的人,纷纷凑上去与她打招呼,“呦,张媒婆,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仁善正义之人,那刘媒婆生性狭隘,好多事都是她抹黑你的吧?”
“那是自然,我与她不是一路人,我都不屑与她分辩些什么,是非自在人心,你说是不是?”
张媒婆满面春风,被人围着,另有人道:“张媒婆,满京城的官媒就属你和她最受高门信任,以后那些受她挑拨抹黑你的人,便能自动闭嘴了,说了也没人信。”
“你今日这番言论,不止替李家女申冤,你的人品,你的办事原则,也让那些曾找你做过媒的人家更放心。自今日起,张媒婆便是一张活招牌,求着你说亲的门槛啊,怕是会被踏破呢!”
“正好,我家那浑小子到了说亲的年纪,张媒婆...”
张媒婆脸上挂着招牌式笑容,被人簇拥着走远了。
人群中有个小个子男人,灵活的左扭右窜,挤了出去。
而郭芳插着满头珠翠,大摇大摆,由两个衙役亲自送回了江家,她主动要求住到李幼初原先住的闲月阁。
江芸儿听说了大哥和母亲被关的事,原本算计好,即将要到手的嫁妆也飞了,还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江家长媳郭芳,心头火起,抄起一把扫帚,带了一堆下人婆子,就去闲月阁找郭芳。
“我倒是要看看那什么郭芳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本事把我娘和哥哥告进牢里!”
江芸儿自从伤了脸后,脾气越发癫狂,玉葫根本劝不住也拉不住她,只好苦着一张脸,领着一堆婆子,跟着她到了闲月阁。
闲月阁的下人都跟着李幼初去了李家,所以这院里空荡荡的,看着有些磕碜。
“郭芳!你给我出来,让我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自称是我江家长媳!”
郭芳正在房里擦剑,听到叫骂声,提着剑,便利落地出来了,满头珠翠被她甩得叮当作响。
一看一个小丫头戴个帷帽,嚣张跋扈,拿了把笤帚冲她叫骂。
她把剑向外一挥,剑气凌厉,一下子就把江芸儿的帷帽,劈成了两半。
郭芳瞧见江芸儿左脸上的伤疤,哈哈大笑,“我当是什么天仙,原来是个脸上长蜈蚣的丑八怪!你娘没教你怎么跟主母说话吗?狗叫什么?”
江芸儿捂住左脸,被她戳到痛处,有些自卑,声音也不自觉小了些,手里抓紧了扫帚,随时准备动手:“你算什么主母,你又没跟我哥拜堂!”
郭芳的剑一动,便听到“嗷”的一嗓子,江芸儿抓着扫帚的手一松,便杀猪一样捂住了小臂。
只见那上头多了道寸长的口子,鲜血一滴一滴从顺着手腕,淌到地上。
江芸儿回头,冲着丫鬟婆子疯喊,“她敢伤我!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按住,死死地打!”
那些婆子瞧着郭芳,她眉目虽含了笑,可眼刀如利刃,只是被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