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以为李幼初是担心和离后,无依无靠,又道:“您别怕,这事您自己拿定了主意,和老爷太太说清楚,他们定会为您做主。”
吉雅也道:“正是。不过奴婢来前,长公主嘱咐了,凡事都由姑娘拿主意,若是姑娘不想和离,长公主会给您撑腰,决计不叫您矮那永州郭芳一头。”
李幼初心里更暖,她知道两个嬷嬷都是真心为她打算的。她擦干眼泪,握着两个嬷嬷的手,目光坚定:“我知道母亲一心为着我,才让嬷嬷连夜赶过来,就怕我受了委屈。不瞒嬷嬷,我早就与江世简离了心,恨不能现在就与他和离!”
林嬷嬷一听,顿时一拍大腿,挽了袖子,咬着牙恨恨道:“和离!他配不上这样好的姑娘!若不是姑娘这些日子病着,老婆子早打上门去了,自己有婚约,还为着钱算计着娶咱们姑娘,我呸!”
吉雅也有些恼火,她琢磨着道:“来的时候,我让人打听了,永宁侯和江老太太都在牢里,这要和离,难道还去牢里谈吗?这会不会影响了姑娘的名声?”
李幼初想了想,再抬头时眸子清亮,整个人散发着明媚的光:“那就直接闹上公堂吧,让孟大人做个见证人,也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李幼初与他江家和离了。”
林嬷嬷一笑:“这主意好,江家愿意请谁做见证人,那便齐聚公堂就好了。也省得我们四处奔波了。”
李幼初行事很快,亲自写了文书,去与李增荣说了她的决定,李增荣无有不依的,他就这一个闺女,岂肯留她一人在江家受磋磨。
“那江家不成体统,爹早就想让你和离了,你莫怕,有爹在,爹给你出头!”
李幼初红了眼睛,跪在李增荣面前:“爹,女儿不孝,让您操心了。”
李增荣看着她这样子,眼底流露出心疼,起身扶起她:“起来!你是我李家教养的闺女,没的让旁人磋磨的道理。你记住,无论何时,都要站直了说话!你是圣上亲封的乡主,就算和离了,也绝不低人一头,依然是爹的心头宝!”
李幼初眼一热,差点哭出来,看到一旁的李言蹊,有些歉意地看着他,“言蹊,阿姐若是和离了,怕是会对你的亲事有影响,阿姐...”
李方蹊上前一步,打断她的话,“我不怕!我便是一辈子不娶,也不能叫阿姐在江家活受罪!阿姐说这话,弟弟可不爱听,若是弟弟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姐姐的痛苦之上,那我还算什么人!”
李幼初有些动容,这个小言蹊呀,他才十三岁,怎的就这样懂事,这样贴心。
李言蹊见李幼初面露愧疚,便学着小时候她拍自己肩膀那样,拍拍她:“阿姐,莫怕,尽管回家来,以后弟弟养你一辈子。”
很快,孟元龙就升了堂。
李幼初来了一看,呦,江家来的人倒是齐全。
郭芳、江芸儿、齐怜容、江世嵩全来了,甚至还请来了江家的两个族老,看着人多势众的。
李幼初的目光往中间一看,孟大人身边左边还坐了一个人,居然是周长庚,他怎么来了?
见她看过来,周长庚也是只朝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她心中虽疑惑,但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我要与江世简和离,请孟大人做个见证。”
江世简是被两个狱卒抬上来的,他被打了一百大板,虽上堂前换了衣裳,但是这一番折腾,臀部还是晕出了血。
他的脖筋被周长庚挑断了,虽是接上了,但头还是只能用木托托着,看上去很是奇怪。
江老太太因也中了毒,只因她所食分量较少,昏迷了几日,才醒过来,人比较虚弱。
一听说李幼初主动提出和离,顿时羞愤起来,梗着脖子道:“李幼初你谋杀亲夫之罪,我江家不与你计较!你倒好,夫妻本是同林鸟,江家才败落一点,你便按捺不住要和离,我怎不知,你这个女人,竟如此不堪?”
她看着李幼初,一脸的悲愤难过,仿佛李幼初做了什么对不起她江家的大事,她大度原谅了,但李幼初却恩将仇报。
李幼初冷笑,看着江老太太:“照你这么说,我还不该和离了?那她是谁?”
李幼初指向郭芳。
江老太太一愣,明显被问住了,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李增荣道:“江老太太慎言!你们冤告我女儿谋杀亲夫,幸得孟大人替她洗刷冤屈,这一账我还没跟你江家算!我倒是要问问你,江老侯爷当初为江世简定下亲事,你去我李家提亲之时,怎的闭口不提,这不是骗婚?我欺我李家如此,我闺女和离有什么不对?”
江老太太快懊恼死了,她人在狱中,一直没搞清楚,那张媒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她亲自写了退婚书,让她去永州和郭家退亲,现下让李增荣拿住这个把柄,她想要嫁妆的事,还真不好在大堂之上开口,何况,堂外,还围着一堆看热闹的百姓。
她想了想,看着一旁趴着一言不发的江世简,又看了看坐在左边的江芸儿和江世嵩,心一横道:“反正不管怎么说,李幼初都是我江家妇,是我江家人,和离是不可能!要是她执意要离开,只有休书一封!她嫁进来大半年都未曾有孕,只这一条,就够休她八百次了!按大乾律,被休的女子,嫁妆全归婆家所有,缺了少了的,需按着嫁妆单子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