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吉雅见这边的事情落定,吃过早饭后,便辞别了李家,赶回了承晋山庄,去向长公主复命。
李幼初回了李家,诸事有林嬷嬷打理,水墨丹青几个又把她照料的妥妥帖帖。
她心里便开始思索一件事。
昨夜做梦,似乎是又梦到了李增荣被斩首的场景,她醒了便再也睡不着,没出声打扰守夜的如花,便睁眼瞧着清冷的月光,脑子不断地在思索。
李家是最大的粮草供应商,有自己的水上运输路线,会严格算好运送时间,保证按期到达目的地。
按说粮草辎重不会出现问题,可前世,本该按时到达的粮草辎重,却突然出了问题。
李增荣也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罪,斩首示众,脑袋挂在城门上警示众人,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李增荣只是个粮草供应商,又不是户部主管粮草的官员,他只是起到个筹集粮草的作用,具体运送会有官员另行监督。
这顶帽子,又怎会扣在李增荣头上呢?
前世,她以为是李增光与人合谋,将密信入入李增荣书房,算计李家财产,害李增荣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可那日分家产时,李增光表示有多渴望那些财产。
难道她的判断是错的?陷害李增荣的另有其人?
李幼初思来想去,想着这一切的时候,李言蹊已经带人去了江家。
入江家门时,有些不易,陈志诚和黑狼首当其冲,颇有些熟门熟路,翻墙而入。
将里面的人制服,将门打开。
李言蹊带着二三十个家丁,黑压压地,气势汹汹直奔闲月阁。
他进屋便直接对照着嫁妆单子,将东西点齐了,就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指着那些黄花梨木桌椅,圆墩,屏风,花觚,一一让人搬走。
只要是单子上有的,就算是株盆栽,也没有放过。
一一整理好,派人装到了马车上。
手下的那些家丁,也都听从李言蹊指挥,动作有条不紊。
吴婆子扶着江芸儿,带人上前阻拦,阻拦不住,便捶胸顿足,大骂李幼初毁了老太太的苦心经营,
江世嵩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他没有出言劝阻,而是冷冷地在一旁看着李家人搬东西,眼睛里闪出不甘。
江芸儿看闲月阁即将被搬空了,不由得急了,她一直将里面的东西视作她的嫁妆,看着李言蹊带人搬空了,她有些恼羞成怒,“你们李家吃相太难看,这可都是我江家的东西,你们敢明目张胆抢,你们就不怕我告你们!”
李方蹊冷笑一声,“你们江家的东西?到底是谁吃相难看?你们江家贪图我阿姐嫁妆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婆母在她的饮食里下毒,小叔子抢她的丫头,算计她的货船,你们这才是明目张胆抢吧?你们还告我,我还没告你们谋财害命呢!这些没脸没皮的事,也就你江家能干得出来!”
“江世简自己对不起我阿姐,新婚之日去赈灾,回来却与别的女人有了首尾,我阿姐休了江世简,她的嫁妆我一丝都不会留在江家!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没脸没皮的拦着我们来搬嫁妆,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戳你江家脊梁骨!”
“你还告我们李家,这是青天大老爷亲判的休夫案,是大乾第一例休夫案,嫁妆都要还我们的,除了这些,你们用掉的嫁妆还要再还回来!你不怕也被抓进牢里,你就告去啊!”
李言蹊说着说着有些恼火了,更加仔细地核对嫁妆单子,指着满院子的家具,大声道:“这些,还有这些,全部搬走,一样也不留下!”
那些壮实的家丁,一同应声:“是,少爷。”
江芸儿被骂得恼羞成怒,瞪着眼睛,却无法还嘴。
李言蹊将这院中的东西都搬完了,发现还少了几样贵重的东西,一件是锦烟绒垫湘妃软榻,一件是黄花梨镂福禄的掐金丝屏风,还有几个金线软玉枕。
李言蹊道:“这些东西本应在闲月阁,此时却少了,必是有心人拿走了。”
他看向江芸儿,江芸儿身板挺直,料定他不敢擅闯她的闺房,梗着脖子不说话。
李言蹊见惯了这样的烂人,他不欲与他们费时间,便直接大声道:“要是我满江家搜,必定会不好看,趁我还能给你们留面子,不若你们自己交出来。”
说着看了看江芸儿身边的几个老仆妇,和小丫鬟。
又看了看自己身后凶神恶煞的黑狼和众多家丁。
实力悬殊。
江芸儿向后退了退,慢慢缩到江世嵩身后。
江世嵩清咳一声,他一直自诩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骄傲,虽将江芸儿挡在身后,却朗声道:“我们江家不会贪图你们这一星半点的嫁妆,三姐,你自己把东西让人搬走。”
气的江芸儿一个倒仰,她发了疯似的在背后捶打江世嵩,“不行,这些他都带走了,那个湘妃榻和屏风就是不能带走!在我院里就是我的,我就不信,他再嚣张,还敢擅闯侯府小姐的院子?”
李言蹊眉头一皱,他也是读书人,自是知道礼节,再怎样也不能坏了姑娘名节。
可他身后的黑狼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