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怜容一勺药没咽下去,竟生生呛得咳嗽起来。
她本就才生产完,身子孱弱,一声不倒一声地咳,肚子被牵扯地生疼。
好半晌才平息下来,一双眼睛了无生气,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流。
“素心,我的儿子刚没了,她这头便生下一对儿子,侯爷还亲自去接她,她真是好福气啊!素心,我该怎么办?”
素心正要开口,蜜桃却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拦住素心,“素心,你别说了,姨娘都这样了,你再说,她会伤了身子的。”
素心这回没有说话,只呆呆傻傻地端着药碗站在一旁。
过不多时,外面开始吵嚷起来。
隐约听到有人说:“大公子好真好福气,长得圆润白胖,跟侯爷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另一个婆子也道:“这小公子看着有些瘦弱,没有大公子白胖,得让奶娘好好喂养。”
齐怜容听出来了,这是吴婆子的声音。
接着,一个年轻女子温柔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怀着这两兄弟时,也时常感觉胎动厉害,我猜着是这两兄弟打架呢,是大哥欺负二弟了是不是?”
再接着,就是江世简的声音,“鸳鸯,你给江家生了两个小公子,辛苦你了。以前,是我薄待了你。日后,我定当好好补偿你们娘仨。既回来了,你们娘仨便先住在闲月阁吧,那里宽敞,大人孩子奶娘婆子,全都安置得下。”
“多谢侯爷照拂,那妾身但凭侯爷做主。”
齐怜容听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回头啪地打了蜜桃一巴掌,犹自不解气,又去抓了床上枕头扔到门边出气。
闲月阁,那可是主母住的院子。
她生产前,同江世简提过,若是她生了孩子,便让她住到闲月阁去,她是这样同江世简说的:“那里宽敞,大人孩子奶娘婆子,全都安置得下。”
可眼下,这才过了几日,江世简就把她的原话,用来哄另一个女人了。
真够薄情寡义的!
她提出的住闲月阁,没住上不说,那个贱人倒是先住上了?
什么大公子,本来她的孩子才是府上的大公子。她的孩子才死,江世简一点都不难过,转头便去与别的女人妻长儿短去了。
难道她的儿子就白死了吗?
这不对啊!那女人与她同一天生孩子,她的儿子死了,她便又添两个?
这不是克她们母子,是什么?
不行,她咽不下这口气。她的儿子不能白死了。
齐怜容越想越气,气到肚子疼个不停。
她突然想起了,她生孩子时的一些事。
突然,她惊叫道:“素心,你快去请侯爷来,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事关我与他的孩子。”
闲月阁,言笑晏晏。
江世简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儿子,这才平息了他看到死胎时的失落和震惊。
本来他还想着,是不是他亏欠了发妻,老天爷惩罚他,才让他没了这个儿子。
不曾想,正在他惊慌惧怕之下,鸳鸯又为他添了两个儿子。
鸳鸯将他怀里的二蛋抱走,随意搁在榻上,转头又把岁安交到他怀里。
江世简看着岁安,便觉得小胖子很是软糯可爱,似乎是比二蛋看着更舒服。
江世简一路上听鸳鸯说过,她给两个孩子起了名字的事。
江世简有些狐疑,“你给岁安起的小名倒是文雅好听,怎的给小二起了‘二蛋’这么粗俗的名字?”
鸳鸯看着江世简的眼神热切,而又崇敬,“侯爷又不是不知道,妾身肚子里没几两墨水的。搜肠刮肚给岁安起了名字之后,便再想不出好听文雅的名字。”
“重要的是,我生岁安时,没受什么罪,生二蛋时,颇受了些罪,疼得死去活来的,心中难免有些怨气。”
她确实没胡说,虽二蛋不是她生的,便得知有二蛋这么个货时,她的确揪心锥肝,疼得死去活来,瞧见二蛋就想起他那个该死的娘。
江世简听说鸳鸯遭罪,又想起齐怜容的惨叫声,心中不免心疼,女子生产,果然九死一生。
他一手抱着岁安,一手搂着鸳鸯,安抚道:“鸳鸯,你受苦了。”
而二蛋一个人孤独地躺在榻上,不声也不响。
“又见着小二长得单薄瘦弱,怕是在腹中受了些委屈,妾身怕他不好养活。听庄子上的婆子们说,小孩起个贱名好养,便叫他‘二蛋’,也是为着他以后能好好活下去。”
好多年后,鸳鸯再回想起她说的这句话,二蛋,确实也只是着而已。不过,这都是后话。
江世简一听倒是乐了,“这些浑话你也听。”
鸳鸯趁机道:“妾身正盼着侯爷给两个孩子娶大名呢。”
江世简抱着岁安,看着孩子白嫩的面颊,心中喜欢,又想到他倾注了心血,却与他无缘那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