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简这边正“父慈子孝”,一听齐姨娘派人来叫他,不由得心生不满,脸上的表情立刻阴沉起来。
鸳鸯本就是个有眼色的,一瞧这情况,眼珠一转,便伸手接过岁安,柔声劝道:“齐姨娘向来在侯爷心尖尖上,定是瞧着侯爷接了我们娘仨来,她心里吃味呢,侯爷去看看吧。”
江世简怀里一空,讪讪地收回了手,脸却拉得老长:“这府里什么时候轮到她说了算了?你也莫要再说心尖尖之类的话,你与她同为姨娘,你又生了孩子,地位自在她之上,我不会亏待了你去。”
鸳鸯垂着头,唇角却悄悄弯了弯。
谁想到,此时,素心竟直接冲了进来,一下子扑倒在江世简脚下,哭道:“侯爷,你快去瞧瞧姨娘吧,姨娘失去了孩子,伤心得不能自已,还...还吐了血...”
“吐血就去请大夫,叫我去有何用?还不下去!”
“不,不,姨娘说,她有重要的事找侯爷,事关那个孩子...”
鸳鸯一听,眼神斜睨了一眼榻上的二蛋。
再一瞧江世简,虽拧着眉头,神色不虞,但眼中明显起了迷雾。
便顺水推舟道:“侯爷,说不定齐姨娘真有重要的事,侯爷不若去看看再说。”
江世简再度抬头看了一眼鸳鸯,她生了孩子似乎哪里不一样了,身子比之前圆润了些,肤色也比之前更白,头上简单簪了只银莲花簪子,言笑间,态度和气温柔,眼神无辜清亮。
似乎再也没有了别人的影子,而露出了她最初的样子。
江世简顿时觉得,鸳鸯是个有福气的,比齐怜容那副瘦弱不堪的样子,看着令人舒服。
心中顿时起了些念头,想到她才生产完,也行不了什么事。
便咳嗽了声道,“就听你的,我去看看她又作什么妖。”
说完,像是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眼桂兰,只见桂兰生的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皮色没鸳鸯那么白,一看便是常年在田间劳作的缘故。细看之下,倒是有那么几分妙趣。
江世简打量着桂兰道:“这个丫头好生面生,似乎不是我们府上的人。”
鸳鸯抱着岁安,柔柔一笑,“这是我娘家嫂子的亲妹子,一直在庄子上,跟着我嫂子的爹娘干活的。我哥哥得知我生了两个孩子,怕我照顾不过来,特意打发她过来照顾我们母子的。”
江世简一笑,赶忙道:“你哥哥倒是个上道的,回头,我自会将他从庄子上,提拔到我院里做事。你叫她去找了吴嬷嬷,再叫买四个丫头进来伺候你们娘仨便是。”
这话,鸳鸯明白,她哥哥投其所好,将桂兰送来,送对了,得了份好差事。
但同时,又觉得李幼初料事如神,没想到就桂兰这么个人,还真得了江世简的喜欢。
真正提拔了自己哥哥,那将来不管江家怎样,自己娘家都不愁了。
李幼初这个人她了解,向来出手大方,在江家时,便赏罚分明,从不苛待下人。
将来自家哥哥若是跟了她,若是有机缘,跟着学做门生意,将来小岁安何愁无人护他?
想到此便又催道:“那侯爷去看看齐姨娘,便再来看看我们娘仨,我今日才回府,颇有不适。”
说着,轻轻抬眼看了桂兰一眼,桂兰忙屈膝行礼,亲自打了帘子,将江世简送了出去。
到了海棠阁,江世简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了谷底。
还没进门,便听到齐怜容哀哀戚戚地哭声。
“孩子,你死得好惨啊!娘怀胎十月才生下你,不想,你都没睁眼看看娘,便抛下娘走了...”
江世简听得一阵心烦。
沉着脸走进内室,看到哭得眼睛红肿的齐怜容,顿觉一阵厌恶,再也没有了初见她时的欢喜,冷着脸道:“你叫我来叫说什么事?”
齐怜容盯着他看,似乎闻到了他身上带着的奶香气,顿觉悲从中来。
男人果然都薄情,前一刻她才痛失了与他的孩子,他马上就能对别的女人和孩子笑语嫣然,对她却冷眼相看。
她的付出算什么?她的孩子又算什么?
齐怜容心下不平,但以她对江世简的了解,他并没有多少耐心,听她絮叨那死去的孩子。
于是,便擦干眼泪,打起精神,平静了情绪,轻轻开口,“侯爷,方才我醒来,想起生产时发生的事,颇觉奇怪,想请侯爷为我一断。”
江世简皱着眉头,示意她继续。
齐怜容回忆起她生孩子时的感觉,慢慢讲给江世简听。
刚开始生时,她腹部没那么痛,是那个姓张的稳婆,在她肚子上大力揉了几下之后,她便开始痛得额头冒汗,忍不住惨叫。
她也问过那张稳婆,为何为这般痛,那稳婆说,妇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骨缝要开全了,才好生产。
她也是头一胎,哪知道什么骨缝不骨缝。
在这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