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迎来了贞观九年的新年。
大户人家过年自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薛礼也没有回家。
因为大户人家过年过节人来人往的多些,所以难免用人的地方就多一些,薛礼也没有回家,留在这里候着,尽管不是直接伺候人,但是哪里需要搬搬动动,赶个马车送个客人,都需要人手。
不过此时,柳家正在开宴,那里不需要薛礼伺候,也是迎来了他难得的休息的时间。
空气中散发着美食的香味,薛礼咽了咽口水,然后来到大厅后面的小院处,坐在了石桌上面,从怀中摸出了一本《孙子兵法》,然后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薛礼心中有个梦想,就是重铸祖上的荣光。
尽管他知道到了自己这里,已经彻底的家道中落,但是他没有丝毫的气馁。
他自小便开始学习武艺,也是天生学武的材料,长大以后力大无穷,而且,他听从父亲的话,不能只做个莽夫,所以,不学武艺的时候,也学习各种兵法。
因为薛家祖上都是当官的,所以薛礼远远要比普通人更早的开蒙。
到他父亲这辈的时候,尽管家道中落,但是勉强还是个小官,如果正常来说,薛礼成年后,尽管助力不会多,也可以帮着薛礼走出这第一步。
可谁知薛轨早逝,人走茶凉,所以,薛礼就彻底的什么指望都没了。
薛礼也知道这点,所以,就更加的奋发图强,从来不懈怠自己。
……
柳银环皱着眉头,离开了宴席。
新年的家宴固然好,但是懂的都懂,这七大姑八大姨一群女的聚在一起,话题无非就那么几样。
尤其是柳家现在只有柳银环还没出阁,所以,她就成了重灾区。
“环儿啊,这过了年,可就十六了,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
“环儿啊,你可以抓紧时间了,再过两年可就是老姑娘了……”
“环儿啊,那谁谁家的公子一表人才,过了年我帮你过问过问?”
“姐姐你也是的,就算再宠环儿,这亲事也不能由着她啊!”
“环儿是不是看上谁了不好意思说?没事,在座的都是自己家人,你就说说呗!”
西方有句谚语: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这满桌子的女人,再加上自己是话题核心,所以,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的柳银环一个头两个大。
在座的还都是长辈,自己不能反驳,只能耐着性子听。
最终,不堪重负,趁着话题短暂的转移的功夫,告了个不是,便出来到花园中透透气。
冰冷的空气透过肺腑,柳银环才感到一丝的舒服,舒缓了许多刚才的窒息感。
由于此时是冬天,花园里植物都凋零了,光秃秃的,再加上这偏厅的花园本就不大,所以,柳银环很快的就发现了石桌前此时正钻研兵法的薛礼。
柳银环古灵精怪的劲上来了,因为看不见正脸,柳银环以为是亲戚家的某人呢。
因为是过年,薛礼也不好穿着长工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袭白衣。
虽然布料普通,但是人帅穿啥都加分,所以,光从背影,柳银环还真的没看出来。
柳银环很俏皮的偷偷的来到薛礼的身后,然后目光落在了薛礼手中的书上。
别看柳银环是女人,但是柳银环可是非常喜欢读书的,而且,他不光读那些女人看的书,也喜欢看经史子集,这也是为什么柳银环想法多的原因。
只不过,当柳银环看见书之后,竟然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眼前的“书生”要么看经史子集,要么看些算经之类的杂书,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看的是兵法!
正在专心读书的薛礼,突然闻到了一丝女儿的芬芳,然后下意识的就回了头。
四目相对,时间瞬间就停滞了!
薛礼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身后真有个人,而且还是主家的三姑娘!
而柳银环也没想到,这个苦读兵法的,竟然会是薛礼!
薛礼率先缓过神来,赶紧站起来行礼道:“在下见过三娘!不知三娘何时到的,真是失礼!”
而柳银环的俏脸也有一丝微红,但是也马上调整好了,说道:“没关系,我以为是亲戚家的那位兄长呢,没想到会是你。”
空气再一次凝固了。
“咳……三娘来找在下,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薛礼再一次打破了尴尬。
“没什么,就是宴中无聊,透透气。”
然后,柳银环就缓慢的坐在了石凳上,拿起薛礼的兵书,翻看了起来。
自从纸张彻底普及之后,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以及扩建,书籍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贵东西了。
这本孙子兵法是薛礼自己买的,不光是自己用来研读学习的,里面还有着许多自己参悟的心得以及从别人请教过来的知识和理解,都是在家的时候,挑灯夜读时,亲手一笔一笔的记上去的。
所以,尽管这本书本身不厚,但是中间夹杂着许多薛礼写的整整齐齐的注释,就显得这本书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