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乡君,元首这个人不喜欢人说话拐弯抹角,他是一个非常开明的人,不会在意一些细枝末节的无礼。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一定有一说一,而且元首这个人非常注意效率,一定要长话短说……”钟润一非常看重西乡隆盛这个年轻人。
他跟西乡深入聊过,发现这人对元首的思想理解的非常深刻,有些见地是自己都没有领悟到的。
钟润一之前也帮元首物色了几个扶桑读书人,但都是那种执行力还可以的,只能算是中人之姿。
他相信元首见了西乡君一定会喜欢的。
作为一名扶桑人出身的华族官员,他自然是希望在华族内部为官的扶桑人越多越好。为官之道,在于必须有自己的圈子。
没有圈子,这官是很难继续往上做的。
钟润一是一个有野心的官员,他知道董良是一个注重实用的人,他必须要推荐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能入得董良的法眼。
因为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他跟西乡隆盛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新选组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华族在扶桑的几座留球馆的安全都是他负责的,新选组时而发动的自杀式袭击,严重扰乱了留球馆的秩序。
必须要彻底解决新选组,因此他送完了这一批士兵,还要亲自赶回扶桑一趟。
……
上海,美租界,一栋白色的两层别墅正对着黄埔江。江边是一座美国人建造的修船厂,另外一边是美国旗记铁厂。
这几个工厂后来被李鸿章收购,成为了后来的江南制造局。
在这栋造型优美的白色建筑中,一群人的脸色却非常的难看。
马沙利、伯驾、布莱德利……几乎美国在东方的官员都聚在这里。
马沙利是全权公使,伯驾是他的助手同时兼任广州领事,布莱德利是厦门的领事。
“舰队没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伯驾先生,当初可是你建议攻占东番岛的。”马沙利看向伯驾说到。
马沙利一直在上海,之前与护卫军的事情都是在南方的伯驾决定的。
伯驾是麻省人,毕业于耶鲁大学,医学博士,他是首位来华医疗传教士、广州博济医院创始人。
他在1834年来华,1838年在广州成立中华医药传道会,任副会长。
原本他只是一名传教士,但是历任美国驻华公使都非常器重他,将他当做中国问题的专家。
伯驾见到马沙利将问题都推在自己的身上,有些不悦,他本来就是美国长老会派到东方的传教士,大不了辞职继续做自己的传教士。
“公使先生,我愿意辞去现在的职务,为我错误的建议负责。”伯驾说道。
一旁的布莱德利想要说句话,打个圆场,但是看到马沙利的脸色不好只能放弃。
“伯驾先生,现在不是辞职的问题,整个舰队就跟消失了一般,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你在清国呆了这么久,没人有你对这里更熟悉,我想你应该走一趟,找东番岛的叛军好好谈谈。听说咱们的舰船都还在,他们要是愿意放了我们的舰队的话,我可以做主对此事既往不咎。”马沙利说到。
伯驾只觉得马沙利太过天真了,人家俘虏了整支美国舰队,这说明了对方的实力,有这样的实力,那些人会这么容易就范吗?
“当然了,如果对方要是提条件的话,我们可以答应卖给他们一些武器。这些叛乱势力想必是需要武器的吧。”马沙利继续说道。
“公使先生,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我会去找他们谈的,不过我暂时不会答应对方的任何条件,一切由公使先生做主。”伯驾用自己的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伙叛军一定会狮子大开口。
马沙利喊他们过来就是为了去与华族谈判的事情。美国人几乎全局覆灭,他们的比英国人更急着去谈判。
“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我们来谈一下南京的这支叛军,从文翰那里得到的消息,他们也对这支叛军非常关注,我们根本无法预料这支叛军取代现在的大清政府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文翰公使最近准备去南京城见见这些人,我认为我们也不能放过这次与对方接触的机会。”
伯驾在心中吐槽,马沙利将与太平军接触的机会留给他自己,而让他去见与美国开战的福建叛军。
谁都知道福建的那支叛军是由华工组成的,他们非常仇视美国人。
“公使先生难道觉得南京的叛军会战胜清国政府?”伯驾问道。
“清国的政府是我见过的最无能的,无知而又自负的政府。不过我听说太平军所有大臣和下级官员都极端腐败——叛军完全不懂得政府的真正机能。他们仅仅为权力而奋斗。但是在叛军的态度还不明朗之前,我认为还是清国政府更加符合我们的利益,如果清国政府愿意付出足够大的利益的话,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支持他们。”伯驾的这套说辞非常符合美国政客的一贯思维。
“公使先生,南京的这支叛军似乎与我们有相同的信仰,我觉得争取他们对我们更加的有利。”伯驾是一名传教士,他更加在意的是传教利益。
那些信徒可都是宗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