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自古以来就是江南形胜之地,无数文人骚客在这里留下浓墨重彩的诗篇。
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绝美,也有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这样的无奈。
站在栖霞岭上,能够看到下方的九宫格一般的深宅大院,紧挨在一起,雷峰塔屹立在西湖之滨,三潭印月如一艘船,停泊在湖中。当前的景色,想必南宋之时,莫过于此。
管晏已经到了杭州三天时间,暗部的人负责接应他。
他没有急着去见黄宗汉,而是在杭州城转了转。他本来就是浙江人,这次不过是故地重游,但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浙江虽然一直被包围,但是却没没有遭受什么战火。
即使是北边的上海和西边的苏湖也只是刚刚宣布加入华族。在此之前,他们还以为这里属于满清治下呢。杭州的商民依然能够在那里自由行动。
这次要怎么说服黄宗汉,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他在董良面前说的简单,到了辅助行动的时候,却发现第一步都很难迈出去。
好消息是杭州城内此时没有满洲将军,有鳯调到福建之后,新任杭州将军瑞昌率领盛京的八旗并在北边参与围堵北伐军,此时人还在直隶呢。
此时的浙江完全就是黄宗汉一个人说的算。尤其是开始编练地方团练之后,黄宗汉不仅仅抓住了浙江的钱袋子,还手握兵权,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地方军阀。
黄宗汉竟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没有朝廷的掣肘,很多事情他都能够做的得心应手。
杭州城,巡抚衙门。
黄宗汉一大早就开始处理政务,他是一个勤奋的官员,不贪、不好色,心中也有百姓。
不过此时,所谓的政务无非是收税,征募团练,整顿防务。归纳起来就是搞钱、练兵、防守。
“大人,湖州的海匪没有动作,上海方向亦是如此,他们甚至撤掉的哨卡,允许商民自由过境。真是奇了怪了。”幕僚叶人麒站在黄宗汉的身边说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让郭将军加强防范,不要松懈,我们要做朝廷的一根钉子,牢牢地钉在江南,否则整个东南将没有朝廷的立锥之地,一旦匪军连成一片,他们就会形成气候。”
郭将军名叫郭壮国是杭州总兵,黄宗汉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将领。
以前他们只要重兵防御南边的福建还有东边的舟山。现在好了,北边和西边都是敌人。黄宗汉手下的兵马立刻捉襟见肘。
虽然他已经征募了几万民团,但是这些人撒出去之后,也做不到将四个方向都防守得严丝合缝。
还是要主动进攻湖州,打通与江南大营之间的联系。
黄宗汉心想。
朝廷在地方上的溃败如果太过严重,地方士绅将会对朝廷失去希望,以后的仗就更难打了。
“大人,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让江南大营主动进攻湖州,向我们靠拢才是。”幕僚的前途基本上与主家绑定在一起。
叶人麒现在比黄宗汉还要着急。
“子君啊,如今这棋局对我们以及朝廷非常不利,朝廷明显是要先保北方,有些人以为南人不善战,只要保住北方,等朝廷缓过来,随时可以再次将江南犁庭扫穴。殊不知,此时已经不比当初,火器越加犀利,即使是孩童亦可以用火器重伤壮汉。北人的优势不再那么明显了。”
就在这时,府中的家仆前来报告。
“老爷,泉州的大老爷来了,就在府门外的马车里。”
“什么?大哥?”黄宗汉突然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
自从福建被海匪占据之后,黄宗汉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家人。他当然也很担心家人和自己的大哥一家,但是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以报效朝廷为先。
大哥黄宗澄将黄宗汉养大成人,对于黄宗汉来说亦兄亦父,因此黄宗汉非常尊重这位大哥。
不过黄宗汉随即又觉得蹊跷,大哥为何会在现在找到杭州了来?
“王二,我大哥来的消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过去将他从后门领进我的书房。”
这杭州城里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黄宗汉呢。因此黄宗汉必须要处处小心。
一个省城除了巡抚,还有布政史、按察使、学正等等一些列的官员。不是每一个人都跟黄宗汉一条心,甚至有人在等着黄宗汉犯错误,他们好取而代之。
不一会儿,黄宗汉来到了书房看到了自己的兄长。黄宗澄的年岁比黄宗汉大上头二十岁,已经垂垂老矣。
“大哥,您怎么来杭州了,现在外面兵凶战危。”黄宗汉一见到大哥就赶紧上来嘘寒问暖。
“二弟啊,外面其实还好,为兄一路过来并未见到兵戈。”
黄宗汉觉得兄长说的话似乎有些奇怪。
“大哥,家里如何,那些海匪是否为难家里人?”
黄宗汉最怕的就是海匪知道自己在外为官,会拿自己的家人要挟自己。
“家里一切还好,海匪控制福建之后,对内进行了土改,现在所有的土地都归官府所有,每家按照人头分配田亩。我黄家因为人口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