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司令,天气变得太快了,海上已经开始出现浮冰,我们是最后一艘补给船了。接下来的八个月封冻期,你们可能要与外界失去联系。”沈瑜道。
“多谢沈船长,我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和燃料,过冬基本上没有问题。”欧宗安对沈瑜的关心表示了感谢。
建设兵从船舱中搬出了一个个漆黑的长条箱子,一股子枪油的味道传了出来。
“沈船长,这是?”
让他刻意赶来接船,莫不是为了这东西?
“欧司令为什么不自己看看?”
欧宗安与沈瑜走到了木箱边上,一名水手当着欧宗安的面撕开封条,用撬棍打开木箱。
赫然是一箱步枪。
“53式?”
“不,是54式,稳定性比53式更强,改进了枪机。元首担心你们冬季作战使用前膛枪不方便,于是特意挤出了两干把54式步枪给你们。另外还有一干把大口径霰弹枪。”
欧宗安的脸上顿时就挂上了笑容。
心中却在感动元首没有忘记他们,给他们挤出了这么多的新装备。
这下子欧宗安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哪怕是沙俄人搞偷袭,他们也可以应付。
很快,船上的货物都卸完,沈瑜不敢耽搁,立马带船离开。他们这种船还是木壳结构。
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了海冰,很可能就要葬身海底。
破冰船可不是那么好造的。
看着货船离开的背影,欧宗安感到了一丝茫然。
接下来的八个月时间,他们只能独自守在远东了。
就连私掠舰队现在都已经南下休整。
不过欧宗安并不孤单,他身后还有数干远东支队的战士。
还有几万武装移民,这些年轻的壮丁,拿起锄头是农场的工人,端起火枪就是战士。
有这样一支力量,他欧宗安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
永州乡间稻田边的土坡上三个男人关于沙俄的话题也结束了。
赵烈文以总结的语气说道:“元首,沙俄人看似每次都能够得到冬将军的帮助。但是我觉得冬将军实际上是中立的,他对沙俄人还有沙俄人的敌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此话怎讲?”董良问道。
“我看了几次沙俄人倚靠冬将军胜利的经典战例,从早期对蒙古人的战争,到拿破仑战争。无不都是敌人主动攻击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沙俄人其实是在躲避冬将军。而他们的敌人因为不了解冬将军而猛冲猛打,最后着了冬将军的道。”
一旁的林凤祥听了之后,心有所感,说道:“元首,赵将军,冬将军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准备得充分一些,不要在寒冷的环境中贸然进军便可以了。我们之前的北伐就在北方着了冬将军的道。那时候,我们就是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林凤祥陷入了回忆当中:“当时我们的想法是速战速决,我们人少,只是想要凭借老卒的精锐一举突破京城。”
“但是在沧州的一战,我们损失了五干老卒……”
这一段,林凤祥没有说,但是董良知道这段历史。
1853年10月27日,太平军到达沧州,突然遇到了大麻烦。
河北沧州自古有习武风气,汉子们个个彪悍能打,这里风气又保守,对拜上帝教这种洋玩意嗤之以鼻,听说太平军过来,汉子们拳头发痒,很想跟太平军比划比划。
沧州知州沈如潮,除了动用绿营兵和八旗兵,还另招募了三干名汉回沧州乡勇,在沧州城南五里红孩口迎战北伐军。
太平军首先以小股部队焚毁了清军大营火药,废了清军枪炮,但当天大雾,太平军自己也看不清,双方只能展开近身肉搏。
沧州人那一身身腱子肉本来就只擅长近战,肉搏时跟太平军打得相当惨烈,但正规军比江湖汉子还是更能打,沧州人退守到城内后,还坚持跟太平军打巷战,等到终于将这些走江湖的干完,太平军居然阵亡了四干多名广西老兵。
林凤祥跟这些老兵一路同生共死,感情已十分深厚,眼见死了这么多战友,一时怒气冲天,情绪失控,下令全军屠城,沧州汉、满、回三族共一万多百姓被北伐军杀死。
屠沧州这事,严重损害了太平军在北方民众中的声誉。
北方人民对满清朝廷本来也没什么好印象,这一路在后勤与兵源上多多少少有人站太平军这边。
但是屠沧州后,太平军在北方口碑迅速恶化,对于孤军深入北境的太平军,大家再不愿提供援助,军队开到哪,就要遭到当地团练的顽强抵抗。
北伐军就这样通过一次屠杀,将人民群众放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之后不仅处处被打,还断了自己在当地的补给。
这时更致命的事情出现了,打着打着,北方进入了冬季。
从广西过来的精锐,既不习惯北方的面食,更不习惯北方的寒冷,而且还没有后援。
在向北进发的路上,他们衣食不济,偏偏还遇到天津河堤因多雨决口,全军将士深